“王爷不会这么容易生气。你不要害怕。”岳成歌安慰我。
害怕是不会的,就是不知道宗政澄渊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加快脚步,随着岳成歌一路来到前厅。
宗政澄渊正等在那里,他眉目安适,看起来并不着急。我暗暗放下提起的心,放轻步子来到桌边,然后伸手将菜品一一摆放到桌子上,还不时地偷看他。今日穿一身纯白丝袍的宗政澄渊,比起昨日披盔带甲、英武神明的他,更多了一种皇族的大气,他看上去威严而又高贵。
“这个菜叫什么名字?”突然,宗政澄渊手一点,指着我手中正端着的盘子。
这个?我看了看手中的盘子,介绍说:“这是凌溪紫气楼的名菜——流风回雪。流风是用手撕成丝状的鱼翅,回雪是用竹笋将燕窝卷成卷状,用事先熬制好的鸽汤小火煨烂成雪绒,然后铺上鱼刺,再淋上用白莲花、红枣、花生、桂圆等烧好的清汁,最后点缀新鲜笋尖而成。”
“你知道得倒是很详细。”宗政澄渊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是当然。前年凌溪花灯节,主子私下里好像去办什么事,总管便带民女替主子在官道上看花灯。后来总管带民女到紫气楼吃饭,民女很喜欢这道菜呢。”我毫不慌张,这是我最喜欢的菜之一,故而十分了解。
“你一个丫头,他肯给你点这么贵的菜?”宗政澄渊惊奇道。
我不慌不忙地回话,“总管说,民女以主子的身份出行,自然要奢华些,不能丢了主子的脸。”
“有道理。”宗政澄渊点点头,道,“那日还点了什么菜?”
“菜很多,民女不太记得,就只记得这个,因为很喜欢。”我答道。这是实话,我又不是在说相声报菜名,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
“你都替你家主子去过哪里?”宗政澄渊又问。
“不算多。”我想了想,我公开露面也就三次,都掩着面,没人看到。于是接着说,“除去花灯这次,有次去买家奴,还有一次是谈一个什么契约。”
眸中精光一闪,宗政澄渊追问:“买家奴那次说的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怎么可能,都是总管在一边悄悄告诉民女的。对了,那次幽韵姑娘也有去。民女还看见了一个同乡,这让民女好激动。”我回想着,大概是这样没错。我就是那次遇到的白剑秋,当时借用了她的身份,并为她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将她送到别处去了。
宗政澄渊继续道:“你如何得知那是你的同乡?”
“口音啊,民女家乡的人说‘主子’,都会说成‘租子’,而且尾音还会上挑。民女也是练习了好久才改过来的。”
说来惭愧,我的语言天赋很有限,练习了好久才学会了几句这里的方言,也就唬唬人,对付一下而已,我知道宗政澄渊是不会让我用极泉方言报菜名的。
“很有趣的口音。不过很难听。”宗政澄渊边说边举起筷子,笑道,“站半天了,都坐下吃,成歌、秋儿都坐。这里没有外人。”接着他又看着我,“以后和本王说话,无须用谦称。”
我立刻点头。不过秋儿?我真想掏一掏耳朵,如此亲昵的称呼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不过我还是顺着宗政澄渊答:“秋儿不敢。”
“你都敢趁你主子不在偷东西,这会儿如何就不敢了?”宗政澄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如此,秋儿斗胆了。”装作听不出宗政澄渊的调侃,我怯生生在椅子上搭了个边,坐下。一顿饭下来,吃得腰酸背痛,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