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队观察到这一情况后,每当日机空投,就在白布中间贴上红布圆心,用这种冒充的“膏药旗”,引诱日机将补给品投到己方阵地上。如此一来,日军一〇六师团的日子便更加苦不堪言,连其指挥中枢都面临着断粮危机,师团司令部人员已经近三日未得一饱。一般士兵更是一个个都成了皮包骨头,如同俗语说的“从正面看像铅笔,从侧面看像挂历”。
攻守态势上,尽管日军一〇六师团夺得了张古山,但仅限于内圈,在外圈,重叠扑上的中国军队已形成四层包围。一个疲困不堪的瓮中之鳖,可以恰如其分地形容现在一〇六师团的处境。
见时机已基本成熟,10月7日,薛岳下令从四面缩小包围圈,对日军一〇六师团发起全线总攻。其中,七十四军主要负责南面的攻击,任务是收复张古山及其附近的长岭。
俞济时将总攻任务交给了五十一师。王耀武在战前召开会议,研究进攻方案。会上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听下来,一五三旅旅长张灵甫的话打动了王耀武。
张灵甫认为如果单从正面仰攻的话,困难多,伤亡大,不如效仿《三国演义》中邓艾偷越阴平的战例,利用后山绝壁,组织突击队奇袭敌军背面。
王耀武采纳了张灵甫的计策。张灵甫从三〇五团中挑出五百精兵,作为实施奇袭的突击队,为了增加他的胜算,王耀武还把三〇二团增配给一五三旅,由张灵甫指挥三个团实施主攻,缺了一个团的一五一旅则改为预备队。
猛张飞
晚上七点,突击队轻装疾进,从无人迹的崎岖峡谷中穿过,对长岭北部高地实施突袭。长岭北部驻守着五个中队的日军,但是晚上他们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知道忽然从后面涌上来许多中国兵,一时阵脚大乱。
正面主攻部队趁势发动猛攻,通过两面夹击,高地上的六百多日军被迅速歼灭。
长岭得手之后,张灵甫决定一鼓作气,连续出击张古山。张古山南陡北缓,若使用大部队攻击,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可以铺开,小部队又难以取胜,张灵甫便二者取其中,选择让三〇五团出击。鉴于攻袭长岭已经打草惊蛇,这次张灵甫变换了计略,他授意三〇五团先从正面佯攻,以吸引日军的注意力。
三〇五团在正面的摇旗呐喊,果然有效。日军全神贯注地投入正面防御,全然不知道对方突击队正攀藤附葛,从险峻的后山爬上来。等到发现,为时已晚。
日军腹背受敌,经过一番白刃相搏,八百余名日本兵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残兵赶紧由山巅滚下,狼狈逃蹿。
在已被重重包围的情况下,张古山成为日军一〇六师团突围的最大指望,直接关乎其存亡,若此地被中国军队所控制,则日军将成为入袋之鼠,进退不得。听说张古山得而复失,一〇六师团当晚就调集优势兵力进行反扑。中方三〇五团顽强固守,预备队全部都投入进去,激战中,营长王干之阵亡,连长以下军官也大部分伤亡,但阵地还是守住了。
10月8日拂晓,日军又用上了空袭这一老招数,二十多架轰炸机盘旋在张古山上空,投弹如雨,将三〇五团用血肉夺回的阵地重又炸成一片焦土。
空袭到上午十点才结束,日军随即向张古山发起冲锋,张灵甫闻讯立即赶到一线进行督战。当部分日军冲上当地人称为哔叽岭的山顶时,他和三〇五团团长唐生海带着残余官兵奋起肉搏,通过白刃战将日军赶下了山。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灵故乡,但是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迷失在远离故乡的道路上,乃至于带着痛苦和忏悔四处飘荡。
回来吧,回到真正适合你生长的地方去!
张灵甫骨子里是一个武士,一个浑身都流淌着热血的东方武士,他曾经有过成长的错位,有过漆黑一团的生命轨迹,然而过去的已经过去,只有闪烁着武士荣耀的未来才值得期待。
以旅长身份在第一线与敌人拼刺刀,这一刻的张灵甫犹如战神附体,也由此被人称为“猛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