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起步 (4)

盗打长途电话的方法就是运用一个称为“蓝匣子”的自制装置。沃兹在斯坦福直线加速器中心的图书馆里作了几次实验性研究,当然有几次也失败了。他提出了一个设计方案,根据这个方案设计的“蓝匣子”要比其他盗打电话高手所用的“蓝匣子”好得多。其中最大的优点就是,它不需要开关,只要是有人拨打长途电话时,这个装置就会被自动激活。这一技术上的革新让沃兹风光了好多年。

“我们简直入迷了,”史蒂夫说,“真是难以想象,仅仅是制作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小匣子就能把电话打到世界各地。”当然,没有任何一个电话盗打者认为拨打这种免费电话是一种偷盗行为,实际上,唯一受损的是电话公司,而电话公司的损失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是无所谓的。还有什么能比这样做更让人感觉荣耀呢?

在史蒂夫和沃兹把盗打电话的装置给他们的朋友看时,朋友们的兴趣也被激发起来。很多人都想要这么一只“蓝匣子”,他们成了地地道道的盗打电话者了。为此,他们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史蒂夫靠着从他父亲那里学到的说服人的本领说服了沃兹,要把他们的“蓝匣子”卖掉。史蒂夫凭借他购买电子元器件时讨价还价的本领,把第一批“蓝匣子”的现款价格提高到每只40美元。沃兹随后进入了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就读,他在自己的宿舍里装配“蓝匣子”,史蒂夫在自己学校里销售这些装置。在那时,每个“蓝匣子”他们收取150美元,但也允诺如果出了任何问题可以免费维修。后来由于这种装置非常走俏,他们就把价格提高到300美元,当然是卖给那些能负担得起的顾客,学生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购买。

就这样他们挣到了不少钱,也因为这件事,史蒂夫对中学学业失去了兴趣。那时候,他认识了克里斯·安·布伦南。克里斯是史蒂夫的同学,她很喜欢电影艺术,但通常只在晚上从事一些和电影有关的活动,这样就避开了学校的检查。史蒂夫很欣赏她的这种叛逆性格,觉得很像他。很快,他们就恋爱了。下午放学后,他们通常在一起散步、喝酒、吸食大麻。“有一天,我们特意到了一块麦田,就是想吸一点迷幻药,”史蒂夫回忆道,“突然间,我感觉整个麦田在演奏巴赫的乐章,那一刻我非常兴奋,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指挥交响乐乐队演出一样。”

沃兹尼亚克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心中的美好时光是研究艰涩深奥的电子知识。

一开始史蒂夫和沃兹设计“蓝匣子”主要是觉得好玩,但事情很快就出现了变化。电话公司采取了非常措施处理盗打电话这件事,这对史蒂夫他们来说就很危险了。有一天晚上,当史蒂夫在一家比萨饼店旁边的一个停车场推销产品时,突然感到一支枪对准了他,就好像一个骗子在敲诈偷窃高手似的。“我当时可以想很多办法逃跑,但任何一种办法都可能导致他向我开枪,我只好把‘蓝匣子’交了出去。”

史蒂夫的热情很快熄灭了。他很想找到其他的生财之道,寻找不到时,苦闷往往郁积心中—一个“蓝匣子”是解除不掉他这种苦闷的。

史蒂夫每个星期总要从硅谷跑到伯克利两三次,因为伯克利是嬉皮士们的世界。他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在这里,他常常在湾区漫步,思索各种想法和实践的可能性,而且在这里很少能碰到硅谷的熟人。史蒂夫在伯克利的所思所想,也深深影响了他要去什么样的大学学习的决定。

史蒂夫决定要去就读的学校是位于太平洋沿岸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里德学院(Reed College),这是美国西北部一所崇尚自由思想的学校。里德学院以善于培养出类拔萃的人才而著称,同时它也是一所收费很高的私立学校。史蒂夫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非常吃惊,不仅仅是因为收费很高,还因为里德学院离他们家很远。“然而,史蒂夫说里德学院是他想去的唯一一所大学,假如他不能去那里,其他任何学校他都不去了。”史蒂夫的妈妈回忆道。就这样,倔犟的史蒂夫又一次说服了他的父母。他们穷其所有,把史蒂夫送进了里德学院。

在里德学院,史蒂夫很想取得好成绩,但不是在学习方面,而是在个人能力方面。因此,他在学习上用的时间要远远少于他用在其他方面的时间。在1972年的秋天,史蒂夫决定不再吸食迷幻药了,而是把兴趣转到东方哲学上来,就是想提高一下对一些东方神秘东西的认识。在那时,来自东方的思想潮流冲击着里德学院。在里德学院,从蒂莫西·利里(Timothy Leary)、理查德·阿尔珀特(Richard Alpert)到加里·斯奈德(Gary Snyder),这些东方问题专家都受到了不少学生的推崇。

史蒂夫第一学期的成绩很糟糕,加上他那干脆利索的性格,他决定退学并要回所交的学费。然而这之后他还待在学校里,住在别的同学腾出的宿舍里,因为这些同学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里德学院确实是一所比较自由的学校,他们对这种现象并不介意,史蒂夫甚至还与校方的管理人员杰克·达德曼(Jack Dudman)成了好朋友。“史蒂夫有一个非常善于探询问题的头脑,这一点很吸引人,”达德曼回忆说,“他不会巧言令色、投机取巧,他对一些事实也不会自然而然地接受,任何东西他都想亲自查看一下。”

史蒂夫退了学,但又能住在学校,没被学校赶出去,因为这个,他成了这所学校的“名人”。在第二学年开始的时候,他继续住在里德学院。“他很精明地意识到,他能在这个学校得到很好的教育,而不用受学分的困扰,在这里谁还想要学分啊?”史蒂夫多年的好朋友丹·科特克如是说。(科特克是在里德学院求学时认识史蒂夫的。)那时的史蒂夫穷困潦倒,整日无所事事,即使是在他的朋友圈里,他也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他在内心深处想着很多的事情。

“可以确切地说,史蒂夫心中总是装着他的苹果电脑。从更深层次上分析,他的成功是由于其内心怀有一种深切的不安全感,正是这种不安全感使他必须出去闯荡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另外,由于他从小就是被收养的孩子,他的行事方式并不被大多数人所理解。”科特克说。

1974年春天,史蒂夫回到了他父母那里。有一次偶尔翻阅《圣何塞信使报》时,他看到了阿塔里(Atari)公司的招聘广告,这个公司是在富有朝气的硅谷地区成长起来的,发展的速度之快有点出人意料。阿塔里的崛起主要得益于开发了一种叫做“乒乓”的电子游戏装置,然后它以这种游戏迅速打开了市场。但该游戏被装置在桑尼维尔的一个小地方时,由于玩者众多,游戏线路阻塞严重,因此阿塔里公司迫切需要一个电子机械师来解决这一问题。广告上的招聘条件是此人必须是世界知名的电子机械师,公司会为他提供良好的娱乐服务和较高的薪水。史蒂夫去应聘了,让他惊奇的是,他被雇用了。

在那时,阿塔里公司正处在飞速发展的时期。阿尔·奥尔康是该公司的首席工程师,他回忆道:“我们那时对阿塔里公司非常有信心,因为它发展得太快了,我们都希望能在这家公司工作。”

有一天,阿塔里公司的人事主管告诉奥尔康:“一个非常奇怪的家伙来到公司,他说他不会走,除非我们雇用他。我看,我们或者把他交给警察,或者只能雇用他了。”

奥尔康回答说:“把他带进来让我看看。”

史蒂夫被带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旧衣服,像一个嬉皮士,而且18岁就从里德学院辍学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雇用他,他除了想做这份工作且有一点活力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但我正是看中了他内在的那种活力,具备这种活力就能把这份工作做好。而且他还有一种想象力,要知道,想象力的概念是‘一个人内在的想象能力,并不依靠外在的东西’。他的思想很单纯,没有任何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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