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里的东西往柏晗的手里一塞,自豪地说:“阿姨,这些都是我得的奖状!”
“哇!小磊真是好样的哦!将来一定有出息!”
“嗯!妈妈说,我得好好学习,长大了像爸爸一样,穿军装保卫祖国!”
水柏晗摸着小磊的头,爱怜地说:“小磊有志气,肯定比爸爸还要棒!”
“我妈妈说了,我爸爸是世界上最棒的人,没人能比得过他!”小磊认真地说。
水柏晗环视了一下家徒四壁的屋子,终于体会到了黄溥韬曾经的绝望。在妻子的引导下,他在孩子的心里,形象是那么的高大,可是他到底给予了孩子什么呢?作为一个男人,怎能不彷徨?
“咳咳咳……咳咳咳……”里屋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柳莎不由自主缩起了双肩,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正在咳嗽的人就是她自己。
黄溥韬的母亲不好意思地说:“是小磊他爷爷,瘫痪十几年了,每到秋凉,都要犯哮喘!小磊呀,去给你爷爷倒碗水去!”
小磊答应一声倒水去了。
“柳莎,咱看看大伯去!”水柏晗对柳莎说。
柳莎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啊啊,你先去,我去车上拿个东西。”不等柏晗回答,转身走出门去。
水柏晗进套间,看到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斜躺在床上。她坐在床边,唤了一声:“大伯好!”
老人翘起头:“哦,好好!姑娘是……”
黄溥韬的母亲赶紧说:“是溥韬的朋友。”
水柏晗点着头说:“是啊,大伯,我们是溥韬的朋友。”说着话的工夫,把头探出去往外瞧,柳莎还没进来。
小磊亲昵地挨着水柏晗站着,眼睛看着她,手摸着她的头发,说:“阿姨,我妈妈也爱梳你这样的头型!”
柏晗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泪来,赶紧掩饰说:“小磊喜欢,阿姨下次来,还梳这样的头好不好?”
小磊使劲地点点头:“阿姨说话的声音也跟妈妈像!”
“小磊,小磊,出去给阿姨搬个凳子来,咱家床上脏。”小磊的奶奶见他一个劲地把人家往他妈妈身上扯,怕水柏晗不高兴,赶紧把小磊支开。
水柏晗的目光,随着小磊出了屋门。
手机响了,接通,传来柳莎弱弱的声音:“柏晗,我有点不舒服,咱走吧!”
这个死柳莎,拉着人家来,自己却躲开了,搞什么鬼嘛?水柏晗暗里埋怨着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来五百块钱,放到小磊奶奶的手里说:“大妈!来得匆忙,也没给小磊买什么东西,你看小磊喜欢什么,就给他买点什么吧!”
小磊的奶奶赶紧推托:“这可不行,使不得使不得!”
见老人阻拦,水柏晗绕开她阻挡的手臂,把钱往床里头一扔,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老人焦急的呼喊:“等一下,姑娘……”
水柏晗钻进车里,对柳莎说:“快走吧!”
柳莎狐疑地看她一眼,启动了车。车刚刚走出十几米远,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阿姨,阿姨,不要走,我给你搬凳子呢……阿姨……”
水柏晗回头,见涨红脸的小磊,抱着一把木头椅子,站在飞扬的尘土里,跺着脚着急地喊。水柏晗的目光,如钻进时光隧道,十几米的距离瞬间归零,她看到小磊的眼睛里,满含凄楚和依恋,她眼睛一热,双手赶紧捂住了眼睛。
“你哭了,柏晗?为啥?”柳莎问。
柏晗揉揉鼻子抬起头,说:“没事,那个孩子,很心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