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自从这个叫黄溥韬的人出现了之后,水柏晗那种患得患失的等待感奇迹般地消失了,相反地出现了有目的性等待。
她不在扒着窗台向窗外或楼下张望,空闲的时候,她就竖起耳朵,期待那“嘭嚓嘭嚓嘭嚓”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她也会望着门口一米七以上的地方出神,仿佛那双曾在千分之一秒时间内被她捕捉到的眼神,会突然出现在那么高的门旁。
难道黄溥韬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如果真的是他,他的出现,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或者改变什么呢?
她越想弄明白,思绪偏偏混乱,越糊涂。百思不得其解,甩甩头安慰一下自己: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黄溥韬没有来,也没有打电话。水柏晗很后悔,后悔没有要他的手机号码。
又半个月的时间,从指缝间悄悄溜走。
某日临近下班时间,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手机上,水柏晗的心,悠然振起初次听到“嘭嚓嘭嚓嘭嚓”脚步声时的那种颤抖。
一定是他!
果然是他!
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绝不是无线电波捣鬼造成的效果,那种被磁波或者太阳粒子骚扰的声音质量,绝不会逃过水柏晗的耳朵,这一点,她有绝对的把握和自信。直觉告诉她,在这一个月里,黄溥韬的生活中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她的心,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有点疼!
“黄先生,我看这样吧,你别来医院了……我找个地方……抽个宽裕点的时间……对对对,咱慢慢聊……嗯嗯好!我想想啊……这个周末我有空……这样吧!周六上午八点半,你到华联商厦右边,长干里99号心情点心酒吧等我……要不这样也行,你家离哪里近……我去接你……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闲着……好好好……八点半,阜新北路银桥商厦门口,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水柏晗才想起来,银桥商厦临近郊区,离自己的家很远,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女人也一样!
没有和陌生男人约会的怿动,也没有久等终来的窃喜,一切如常!似乎黄溥韬这个人,就该在她的生命旅程里这个阶段出现一样。
再次见到黄溥韬,水柏晗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使劲地揉揉眼睛,仔细地看过去——他,明显地消瘦了很多,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面带微笑,可那笑容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因为布满红血的眼睛里,胀满愁苦。
她的心,被针扎了一下,但还是冲着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在微笑着对视的瞬间,黄溥韬一愣。
谁都没有说话,水柏晗打开车门,黄溥韬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那种无言的默契,就像是相处多年的情人。
八点多钟的阜新路上,正是车多的时候。水柏晗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前方,明明有十几米远的距离,还可以从一侧超过去,她还是不紧不慢地把车开得像蜗牛爬,急得后面车里的人,左摇右晃的扭着方向盘拍着按喇叭骂娘。
黄溥韬是急性子,忍不住说:“女的,你们女的真是的,靠边停下,我让你长长见识。”
“你有驾照吗?”话一出口,柏晗就不好意思了,没有执照人家能提出来要开车吗?不过这个人也够自大的,第一次坐人家的车,就拿自己不当外人。
“放心吧,尊敬的水医生!我的车技很好的,猎豹你知道吗?一种马力很大的越野车,那么高那么陡峭的山坡,我一踩油门,“腾”一下就蹦上去了。坦克你见过吗?在山里,我边驾驶着它边瞄准打炮,越晃我打得越准。嘭嘭嘭……目标个个击中!”
“真的啊?还真没看出来,呵呵!黄先生,你叫我柏晗吧!别水医生了。”
两人掉换了位置,黄溥韬一边挂安全带一边说:“好!柏晗女士!”
柏晗抿嘴一笑:“还女士呢?我说啊,这里又没有警察,你系什么安全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