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撞上了什么? 3

这是一次侥幸逃脱,泰坦尼克号上已经有乘客感到些许不安。蕾妮·哈里斯是纽约一名著名戏剧制作人的妻子,当时,她正在船舷处看着这一幕,一个陌生人突然问她:“你热爱生活吗?”

“是,我热爱生活。”她答道。这个问题让她感到吃惊。

“这是一个不祥之兆。在瑟堡下船吧,如果我们还能到那儿的话。我就打算这么干了。”

其他人多是觉得这件事很有趣,而不是感到警觉。船上的服务生西顿·布莱克就给纽约市长寄了这么一张幽默的明信片:

你最好还是把自由女神像绑在第五大道上的一栋摩天楼或是福特皮特大桥的桥堡上吧,因为我“估算了一下”,它的基座很有可能会被这个从边上杀出来的“大海怪”排的水吞没。昨天在南安普敦码头,它就像个藤壶一样吸走了纽约号泊位的水。最好把全美国的舰队都派来拽她进港吧,我看要不纽约都不保啦。

这个几近酿成事故的小插曲带来的兴奋劲儿很快消退了,泰坦尼克号上的乘客和船员安顿下来,开始了常规的船上生活。服务生们展开甲板上的椅子,为午餐布置着餐厅,而下方深处的锅炉房里,加煤机正一刻不停地铲煤送煤——泰坦尼克号每天要消耗650吨煤来推动引擎。这时,乘客们正在这艘大船上四处探索。初登船时,服务员向他们致意,并领着他们去了各自的舱位。可是现在,没了别人的帮助,这些乘客觉得这艘大船就像一个由走廊和楼梯间组成的大迷宫一样。很多时候,船员们也是一样地迷糊。泰坦尼克号的二副查尔斯·莱莱托勒是一名经验十分丰富的海员,但他后来写到:“我花了整整14天,才能毫无障碍地从船上的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很多其他船员都是在起航的那个早晨才第一次上船,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来好好熟悉这艘巨轮。大多数人都是从白星航运的一些较小型轮船上调过来的,而巨大的泰坦尼克号让他们感到非常困惑。“我从来就没找对过路”,服务生威廉·卢卡斯抱怨道。

4月10日晚上,泰坦尼克号抵达法国瑟堡,在那里又有142名头等舱乘客、30名二等舱乘客和102名三等舱乘客登船。头等舱里有泰坦尼克号上最显贵的乘客们,包括船上的首富,47岁的约翰·雅各布·阿斯特。他是纽约房地产的大宗股权持有者。阿斯特登船时,他的财富是毋庸置疑的,但名声并不牢靠。3年前,他和结婚18年的妻子离婚,迎娶了年轻姑娘玛德琳·弗斯,她只有18岁,比他的儿子文森特还小。20世纪初,离婚还会带来不小的耻辱,尤其是在这种俗丽的情况下。阿斯特本以为财富和名声可以保护自己,但他大错特错了。这对爱人受到了纽约社会人士的无情“隔绝”,他们联合抵制了阿斯顿在他第五大道的豪宅中举行的婚宴。在大都会歌剧院当季的开幕之夜,他的包厢被从前的朋友们彻底冷落。为了避避风头,阿斯特在1911年年底逃往国外,在法国过冬之后又到埃及旅行。而现在,玛德琳已有4个月的身孕,他们这是要回家,寄望于丑闻已经消散,那些传闲话的人又找到新的八卦对象。

在埃及时,阿斯特和玛格丽特·托宾·布朗一道同行。她的丈夫詹姆斯·约瑟夫在科罗拉多州开矿而暴富。布朗得知她孙子劳伦斯生病时,当即决定乘能定到的第一艘船回家。而这艘船正是泰坦尼克号,阿斯特碰巧也已经买了同一艘船的船票。在瑟堡上船的还有本杰明·古根海姆。他的家族生意靠开矿起家,现在正放眼于各种金融和制造方面的业务。与阿斯特相反,古根海姆在个人问题上遵循社会惯例: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和法国情人奥芭尔夫人在巴黎共度良宵,她的夫人则呆在美国纽约的家里。古根海姆行事低调,但和他同在头等舱的其他乘客们都清楚他的财富和权力之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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