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守护自己的家(1)

【与妻子的约定】

那天看到从地板缝里流下的尿之后,我便离开了母亲家,过着与从前一样漂泊不定的生活。几个月过后,在周末或休假的时候,我偶尔会去看望母亲和二哥,但并没有提及自己的生活状况。由于我当时吃住都没有保障,所以从课外辅导到其他各类打工的活计几乎都做过。每次母亲和二哥问及我的情况,我都跟他们说自己过得挺好,请他们放心。

转眼间,来到首尔已有两年。那年春天的母亲节,我决定带着母亲和二哥去看一场电影。虽然我和二哥从小就喜欢看电影,但当时对于我们哥俩来说,看场电影要下很大的决心,因为购买两张电影票简直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当时的影院还分成播放首映电影的首映馆和播放重映电影的重映馆。

我们决定在燕兴剧场看电影,这是一家典型的重映馆。首映馆的设施和画质很不错,但票价较贵,而重映馆的价格我们更容易接受些,所以选择了重映馆。二哥、母亲和我站在永登浦环形交叉口的斑马线前,一边聊天一边等着红绿灯。突然,母亲像受到了惊吓似的,全身颤抖,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个……那个……不是你们的爸爸吗?”

我和二哥不约而同地朝着斑马线对过望去,一位白发苍苍的男人映入我们的眼帘。没错,是父亲!父亲还没有发现我们,信号灯一变,他便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他意识到我们异样的神色时,才定睛看了我们一下。当父亲惊讶地瞪大眼珠的那一刻,母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为了找父亲,母亲不辞辛苦地走遍了全国各地,没想到竟然会如此戏剧性地在这里与父亲重逢。父亲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身体也变得消瘦了,曾经的黑发如今变得一片苍白。

我们搀扶着惊慌失措的母亲和父亲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茶馆。

沉默压得我们四人无法喘息,在相互问候之后,我们依然保持着沉默。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父亲抬起头,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父亲一直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从此以后,我们开始与父亲来往。过了几个月,父亲说,与我们母子的再次相逢,重新激起了他对生活的热情,他下定决心要东山再起。然而,事情并不尽如人意,父亲的事业再次失败,又给母亲留下了一身债务。而这一次,父亲再次消失,我们与父亲的缘分到这儿也就尽了。对我来说,我已没有力气去憎恶或责怪他了。

自从与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生活时对父母的角色深思熟虑之后,我再次就父母对我的人生所起的作用做了一番思考。我所得到的结论是:父母并不局限于生育的角色,既然让一个新的生命出世,就应该撑起保护伞,直到孩子独立为止。

成千上万的男人会成为父亲,却没有多少人为了成为父亲而去努力和学习。很多人认为,孩子出世,自己自然而然地就荣升为父亲,并以为自己比孩子更年长、拥有更多的能力和权利,于是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摆布孩子。

当父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应该读几本书,参加几次交流会,有必要为成为父亲而学习一些知识和经验。即便是拿一个驾照,也需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去准备,更何况是要为一个孩子的未来而负责的父亲呢?我认为应该要有个“父亲资格证书”,尽管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否通过这项资格考试,但只要是尽到自己最大努力的父亲,就有资格获得这份证书。在思索一个人如何成为父亲的过程中,我还想了想我的父亲到底对我产生了哪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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