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感受,在这么多年下来,成了常态也是习惯,不自觉地透过吉他所描写的全是孤单风景。
你常学日剧主角们夸张的台词口气说:“撒密西啊!”来形容我的音乐。是啊,我完全同意。
后来舅舅把我和妈从台北接到宜兰同住,舅舅、舅妈和表姐们对我们很好。我们并没有因为搬入了一个人多的家庭而放下了孤单,妈妈甚至变得严重,停止了哭泣,不再说话。
安静后的她反应木讷了起来,这让我开始了失去她的恐惧,陷入了更深的孤独感。
高三后,妈妈还是进了疗养院,一年后我因在进了逢甲大学而离开了舅舅家,一人搬来了台中,开始我一个人的生活,直到遇到你,井山。
我真的很喜欢台中,在这晴天居多的城市里,许多时候会让人忘了季节的存在。特别是科博馆的那片庭园和玻璃房里的植物,把许多世界各地的树都聚集在一起了,使人有一种不知身在何方、处于何时的忘我。
你说你也特别喜欢这里,特别是太空剧场,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你说看星空有一种仰望未来的联想,我喜欢你这样的形容;你又说星空是一种最难描绘的影像了,就算画得再精确如高倍率相机拍出来的照片,也表现不出仰望星空时的感受的千万分之一。
凡高的名画《星空》,震撼人心的是他笔触的力量,眩晕的躁动,表现了他借星空反射出当时的心境。星空对于你来说是一种平静的未知,属于不可捏造的未来。
以往我仰头看星空,第一个反应就是人的孤单,因为对比之下,宇宙苍穹大得实在让人不禁要害怕自己的微弱和渺小了。只是没想到我感染了你,现在你形容自己初入北京的感受,居然类似我之前的心情。
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对于未来都有着不可预测的惶恐与期待。
我对科博馆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漂亮的大树。我试着依在不同的树下唱歌,感受到每棵树给我的精气都不同,怎么形容这个不同呢?就好像去了不同纬度的地方,因为气味、色温、噪音等差异混合而感受出来的不一样。
这些大树中我最喜欢的是那棵澳洲移植来的佛肚椰子树,像个来自远古雕刻的大石像,有种伫立悠远的笃定,在它身旁唱歌最通气而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