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至于,你敢说皇上行刺一事与你毫无瓜葛?!”乍然出声,洛明辰视他惨笑,目光寒若冰潭,“又是行刺,又是行刺,第五言浊的死亦是行刺!”
“你……果真是以为我做的。”喉间暗哑,安陵历弦却也稳了声,视她润眉道,“证据在哪。”
“这就是证据!”忽抖了冷袖,自袖口即然落下带血的包裹,浸满了浓重的红色,直逼的眉目皆痛。秋风清冷,尘土亦瞬时沾满了血腥气,裹着那一部账本,直教人心颤颤。
“公祖檠天园子里的账目?”轻弯了身子单手捡起,安陵历弦睨着早已干涸的血痂只一微笑,方又看向她轻轻言下,“能把证据留下,所以你才认为是我而非公祖檠天?呵……你以为你赢了么。”
“是,我赢了。”沉目迎上,洛明辰勾了冷笑,然眸下却是黯色,“第五言浊死了,我依然赢,公祖檠天必须死,只是你杀了第五言浊,必也要付出代价!”
“你是真信了我杀了第五卿王?”指尖乍然用力,安陵历弦依是攥着她,须臾不动,“第五言浊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灭口。”
“朝中暗势,一定要我一字一字揭出你的肮脏事么。”暗处指尖紧扣,洛明辰只觉满心的疼与辱,关于第五言浊她再不想提,但稍一念起那张血淋淋的脸,她只觉满身皆是寂寂的颤,秋风卷下,枯荷落败,鬓角亦是清冽。音落半晌,她终又轻言,入心却是寒冰料峭的决绝,“当日我与你说蔡邑贿了漕运二十万两,你不动声色将此事压下,便是与他们一伙的了吧。安陵历弦,我不言并不是我不知,只是尊你一声太子,不想抖出来你手下的龌龊事。此一次我只要公祖檠天的命,与你无关,只是第五言浊的命,我必要你血债血还!”
“你也想要我的命吗?!”目中乍然一痛,安陵历弦终是有所怒意,直逼她的冷眸,“第五言浊就是我杀,你敢要我的命么!”
“有何不敢!”瞳孔怒瞪,洛明辰咬碎银牙随即接上,声悬池底,似惊起漫池的冷意,音随风袭下,愈飘愈远,却击的人心凛冽。
“我这般对你,竟还不及一个第五言浊……”愣至半晌,安陵历弦忽地苦笑,满目作痛,再不敢迎上她的清眸,唯展眉于外稍哽了嗓音轻轻言下,“下三滥的招数我不屑得使,你若还信我就回去,若是不信——命随时给你留着,你拿就是。”
密云笼盖,最后一抹阳色隐进浓云后,风起,秋雨大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