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客气了,我将账本交予公公,自是万分信任,哪还有不放心的。”公祖檠天仰天一笑,竟颇有历练之气。
“我们可以放心,但那丫头就不是吧。”眸光略沉,蔡邑随接上公祖檠天的话,浅放了杯盏轻道,“昨晚咱家派去的探子报第五言浊又去淸睿王府了。”
“第五言浊?!”眉心突有蹙起,公祖檠天忽一滞,“青州一事我虽未查清,不过也知道了害死吾儿的就是洛明辰与第五言浊两人!怎么,他昨晚又去了淸睿王府?!”
“正是。”目露沉色,映上日暮斜阳反射出另一种黠色,蔡邑重重点头,“或许这两日他们就有所动,王爷与我该是小心的时候了。”
“哼,还想害老夫不成,还太嫩了吧!”袍袖下灌满秋风,公祖檠天怒目,攒眉视向蔡邑重重道,“本侯一定要为吾儿报仇,势要将洛明辰碎尸万段!”
“卿王可有何对策?”单手伏了冷石,蔡邑方向他稍探了身子嘘声言下,“若只有洛明辰也好办,然如今又来一个第五言浊,却是不易了。”
“那要看他们走的何棋。”眸光略上,公祖檠天忽也一笑,相对于他,“以不动,制万动,岂不更好。”
“哈哈……卿王果然高明。”兰花指复向上一翘,蔡邑亦溢了笑出来,细声细气诉他,“这一次再不能放过那丫头了!”
“对!吾儿与妻弟之仇何能不报!”掌拍冷案,公祖檠天亦咬了牙,目光沉若死潭。
“呵……想来那丫头却是越来越张狂了。”长甲稍扣,蔡邑方又抿了唇角,愤愤道,“老身打听了清楚,工部、兵部甚以吏部她都一一访了遍,查了不少卿王你的死党,却是太过嚣张了!”
“老夫不怕她查,怎么查,查多少都随她!老夫定要让她明白,姜还是老的辣,她必死于我手中!”目露凶光,公祖檠天掌拍冷案,连着睫下皆是冰凝的冷。
一袭秋风卷下,散了枯枝败叶,唯剩天际一抹凄艳的红,镶嵌于残阳云蔚间,愈发灼目。
翌日。
自淸睿王府前上得软轿,初儿放了帘子随跟着一路向皇宫走去。帘角露了一口,恰能让里侧的洛明辰呼吸几口新鲜凉气,不觉静心。然眸光半瞥于外,却让洛明辰狠狠蹙起眉心来,却见满街皆是行色匆匆的路人,且是乞丐大于过客,各个都是衣衫褴褛,面色倦滞,像是走了几个月的路不曾休息过的疲惫之色,甚于,那一双双瞳孔之中,全数写满了惶恐与害怕,惊栗与颤抖。
“街上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起手半拉了帘角,洛明辰透过轿窗问向外侧的初儿。
“边塞处不是一直打仗么,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逃难逃到京城来了,想想也不容易。”暗叹出一口气来,初儿低了眉,轻声答道,言语间尽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