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彻底决裂(10)

“为何才来?”见到风赢,君卿夜面色不佳。不过也难怪,脚下躺着两个还昏迷着的奴才,再加上一个吓得不轻的太子,他自是高兴不起来的。

“皇上恕罪,末将正在尽力搜寻。”同样看清楚了殿内一切,风赢亦黑了面,早应该先到太子宫的,显然那家伙现在已不在了。

君卿夜缓缓坐定,冷着一张脸,却也让他愈发显得威严,“让他跑了吗?”

“皇上恕罪!”

“是男是女?”

君卿夜会有此一问,风赢并不奇怪,只是突然联想到了那日君卿夜突然让他布局一事,遂直接反问:“皇上是否心中已有答案?”

“大约和你想的是同样一个人,只是苦无证据。”君卿夜淡漠地开口。

风赢拧眉,以君卿夜的个性,是宁错杀,不放过,明明怀疑却不肯动手,非要找到证据,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在意她。

“皇上,太子宫内可有线索?”

“除了这两个没用的奴才以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

风赢无言,却是看向了君启彻。君启彻见他一直瞅着自己,也不出声,只是害怕地落下泪来,钻进梓桐怀中,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梓桐是看着君启彻长大的,也自是心疼得不行,开口道:“皇上,太子许是吓着了,要不要着太医来看看?”

君启彻面色青白,却也不是假装。外人只道他是受了惊吓,却无人明白他只是害怕君卿夜发现地宫里的人所以才吓成这样。

君卿夜本也就心疼这孩子,见他这样,倒也并未怀疑。

受了小小惊吓便要请太医,这不是他君家的风格。假若君启彻不能快速成长,那么未来也挑不起大周国的重任,是以,君卿夜虽然心疼,却也只道:“不必了,今晚朕亲自照顾他,便不回去了。”

闻言,君启彻的小脸再次垮下,但也并不敢多嘴,只软软地依在梓桐怀中,不敢朝那地宫入口多看一下。三岁多的他,明白自己的父皇有多么的厉害,不想给半月弯惹麻烦的他,也只能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暂且乖乖听话。

身在皇家,自是不同一般平常老百姓,君启彻自出生之日起,便有了专人照料,从未留在君卿夜身边过夜,不想此次竟有了机会,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自也是欢喜异常的。紧紧地窝在君卿夜的怀中,君启彻兴奋得小脸通红。

“父皇,儿臣以后能经常和父皇一起睡吗?”

“嗯,偶尔。”君卿夜心中有事,便也答得模糊。

即便如此,君启彻同样很高兴,心中想着至少父皇没有一口否决。他自幼丧母,对君卿夜的感情自是不一般,是以,仍旧贪心地想得到更多的关怀。

“父皇小时候皇爷爷也会像现在这样抱着父皇睡吗?”

“父皇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该是没有的吧。”君卿夜淡淡地笑着,似乎真的在努力回忆,却也真的想不起来了。

皱着小脸,君启彻老气横秋地一叹,不满意地问:“为何皇爷爷不这么做呢?”

听出来小家伙的话外之意,君卿夜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道:“彻儿,身为储君身负重任,年纪再小也决不可懈怠。父皇之所以不常来陪你,不是父皇不爱你,只是倘若你一直在父皇的庇佑之下,便难以成长。只有你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好你自己,还有你最想保护的人,懂吗?”

三岁的娃儿,听不太懂这么复杂的话,也不明白什么是身负重任,但他却实实在在地听懂了一句,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最想保护的人。那么,就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会让母妃受伤的吗?

“原来是这样啊!”

他终于恍然大悟,并在心底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听夫子的话,一定要听风将军的话,他要快快地变得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最想保护的人。

君卿夜自是不懂孩子的心思,只道他是明白了他的话,疼惜地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方才可是吓着彻儿了?那恶人来时,可有看清他的长相?”

僵直了身体,君启彻的头摇得好比拨浪鼓,还故意大声道:“没有,他包着脸,脸上还有血,好吓人的。”

“那彻儿可能分辨得出,那恶人是男是女?”一步一步引诱着孩子开口,君卿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对一个孩子这么地用心试探。

“肯定是男的呀,女人哪有那么厉害?”他理所当然地说着,哪知却更引起了君卿夜的怀疑。虽然不太肯定那人是不是沙迷蝶,可若真是她,彻儿真的会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撒下弥天大谎吗?假若真的如此,那么,沙迷蝶此人,当真深不可测。

不由自主地瞟向地宫入口之处,是自己多心了吗?还是说,他真的有必要到里头一探究竟?他只是多看了几眼,君启彻却爬起了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父皇,你干吗一直看着那里啊?父皇想进去看看吗?”

“嗯,彻儿进去过吗?”

认真地望着君卿夜,君启彻只是摇头,“儿臣打开过门,可是没有进去过。父皇说过,不可以告诉别人这里有地宫的。可是不告诉别人,儿臣一个人不敢下去,里面好黑好可怕的。”

“那彻儿谁也没有告诉过,对吗?”微笑着,君卿夜的口气一直很温和。

“嗯。”

并未犹豫,君启彻竟是重重点头。他不想骗父皇的,可他更不想再次失去母妃,他不要别人说他是没有母妃的孩子,就算他是太子,他也会害怕。所以,他再一次选择了对君卿夜撒谎,他太小,不会明白这些事情对大人们来说有多复杂,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最想保护的人,用了自己唯一的办法。

定定地望着君启彻扑闪的一双大眼,君卿夜终于打消了去地宫看看的念头,只是道:“彻儿做得对,这里不可以对任何人讲。但若是彻儿想进去看看,一个人又觉得害怕,可以叫上父皇,父皇陪你下去,如何?”

“真的吗?”

“父皇可是君无戏言的喔,当然是真的。”他开着玩笑,也十分享受这样单独和儿子相处的温馨时刻。

“那我们拉钩。”君启彻竖起小小的手指,送至君卿夜眼前。

他温温一笑,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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