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爱过你》 后记(1)

这些短篇是我写小说以来,自己最珍视的,于是下意识地用地理这个线索,把它们都连在了一起,因为都有提到准确的位置,就像是可以写在一幅地图上的人生。印度发生的,泰国发生的,老挝发生的,西藏发生的……我想出一本有地理概念、旅行意义的爱情小说。

这些故事,攒了有十年之久。大多发表在《花溪》杂志上。《我在后海见过你》是最早写的,2003年。

2009年写的《鲍勃·马利叫我们不要哭》和2010年写的《在巴黎的第五年》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两篇。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写作,旅行。除了这两件事,似乎也没有别的内容了。从大范围的接触旅行后,我就不怎么再写小说了,写游记更多,可对于写小说这件事情,一直没有放下过。在虚构的田园里,想象力才是最为自由的。

地点是真的,旅行也都是真的,甚至连旅馆、街道都属真。只有人物虚构。这种虚实打乱的写法,我自己很喜欢。

很多作家,同时也是旅行家,比如我非常喜爱的奈保尔、毛姆和格雷厄姆·格林等,村上春树也是。我很喜欢村上春树的《远方的鼓声》,对他那种选个国家住下来,租间公寓旅居一阵的生活方式很赞同。

当我写这篇后记的时候,就在清迈旅居。等到住下来,才知道原来旅居并不容易,如果没有很好的自制力的话,那旅居不过是换个地方宅着。我在清迈的日子,也就只是睡觉,上网,偶尔逛街。并没有像村上春树那样以跑步的方式去切入这个城市的肌理,于是就安慰自己说,清迈夏天真的太热了,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作家这种职业,是有天生的便利去放眼看世界的。只要有纸笔,就可以随便走去别的地方。几乎没有羁绊的。

比起在自己书房里畅游想象世界的作家来说,我更想成为在地球上划下了真实足迹的那种作家。虽然从禅宗的意义上说,何谓真实很难确定,可是,不管如何,还是想要自己去经历一遍,并且把写作和旅行这两件事,尽可能地融合在一起。玄奘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旅行,才写出了《大唐西域记》。

不断成为过去的昨天,才构成当下的自己。

说说这些小说背后的故事吧。

《蓝洞》

2011年,在中东漂荡了半年,对于我来说,中东之旅是迷人的回忆。其实我自己没有去过蓝洞,因为不会潜水。我非常惧水,连浮潜也要拜托朋友带领着才行。蓝洞,作为一个自己永远不能亲临的美好象征而存在。我一直很想回到西奈半岛,那片美丽的红海,曾经颠覆过我的脑海。

《在巴黎的第五年》

2010年我住在印度果阿安吉纳的starco旅馆。真有这么家旅馆,庭院非常漂亮。我坐在旅馆房问里写了两千字,写不下去了,一扔就是大半年。后来到了其他国家,某天突然想要把它续完。于是它就变成了以旁遮普大分裂为结束的一个小说。这是唯一一个我扔了大半年后,仍然写完的小说。

《我的破碎与虚空》

我在昆明翠湖边上的那家旅馆,住过几次。那个红衣少女是真的,很漂亮,也很神经,她确实把我吓走了。纪朝生在新疆买的那些东西,是我自己在新疆时候买的,至今还记得霍尔果斯口岸买的雪茄的香味,我不抽烟,但那个雪茄甜美的香味深深地打动了我,关于嗅觉的记忆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叔本华的《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是我在旅行中看完的,后来以30卢比的低价卖给了德里帕哈尔冈吉的二手书店。两年后我怀着好奇的心情再去那家书店,发现书还在。老板做了笔亏本买卖。

《拥有格林威治时间的女人》

苏州是我的故乡。我最喜欢苏州的秋天,空气里弥漫的淡淡桂花香。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幸福?我想,像孙桐初这样的女人会比袁心佩更容易接近幸福。有些女人扭转命运的方式非常犀利,几乎就是与生俱来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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