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姨母王氏,重病将死时,忽然转身面壁而卧,吃吃笑个不停。她女儿问她原因,姨母说:“我听到袁家甥儿就要补廪(初入的生员需通过考试始能成为廪生)的消息,所以替他高兴。”当时我还是个附生(即初入的生员),在姨母过世的次年,我果然以岁试第三名而补廪。
又,壬子年时,我正准备参加乡试,考试当天五更时分,忽然梦见在路上遇到家里的看门人李念先,他频频对我摇手说:“不要去!不要去!相公您科考不会录取,遗才考也不会录取,须等大收考才能录取。”我从梦中醒来,心想当时的仕进之路,以科考和遗才考最为宽广,我该不至于如此落魄。但后来竟真的如梦中所言。
让我十分纳闷的是:补廪及科考并不是什么大事,居然能在事前泄露天机,但后来我登进士、入词林及当县令,却又毫无预兆,这是为什么呢?(清·袁枚《子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