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6

公堂之上,侯小帅连说带比画地终于说完,舔了舔嘴唇,一看四周的衙役官差个个呆若木鸡,“你们,你们听明白了吧?”众人还是呆滞,没人理他。

岳凌云皮笑肉不笑地举手,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迅速倒转向下。

余忠贤醒过神来,转头看一旁的师爷,“你,你听懂了么?”

师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余忠贤再去看文书,“你,你呢?”

文书一头大汗,桌上已经记了满满数张纸,一脸茫然。

余忠贤:“嘟,嘟!大大大大胆刁民!一一一派胡言!你们一定是入了魔教,深受蛊惑,看来本官不用刑你们是不会招的了,来人呐!大大大大刑伺候!”

乔治回房后,从箱底翻出一瓶毒药,目露凶光。乔治把天书收进一个小匣子里藏好。又写了一张纸条,卷好纸条,塞入小竹筒,同毒药一起拴在一只信鸽脚上,推开窗户放飞信鸽。

岳二米子心事重重回到土匪窝。老三正蹲在屋门口吃着面条,岳二米子没注意跟他撞在了一起,差点绊倒,“奶奶的,好狗不拦路,你蹲我屋门口干啥?”

老三:“二哥,我煮了一锅面条,本来想叫你一起吃的,哪晓得你半晌不回,全坨了,我就自个儿蹲在这边吃边等,没想到就全吃了。”

岳二米子对老三脑袋一顿拍,“吃吃吃,吃得你脑袋里都是面条,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吃还要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啊?”老三跟着岳二米子进了屋,把门带好。

“老三,坐。”

老三受宠若惊地拉过一张板凳坐下。

“你知道不,咱们就快脱离洋人,过上好日子了。”

老三:“这洋人这些日子不挺安稳挺好的嘛?不用打家劫舍,东躲西藏。换了以前,咱哪敢在同一个地方蹲三天啊?”

岳二米子啪的一声拍了老三后脑一下,“你个孬种!就这么点追求?好男儿志在四方,没挣够银两怎么回乡下娶老婆?再说了,我老岳家曾经也是书香门第,要不是蒙古人抢了我家老宅基业,我老爹写那本收录了历朝历代天宫诸仙的《封神传奇》早就出版了。我给你讲过里边儿的故事的,你记得吧?”

老三:“记得记得,就是有个巨漂亮的九尾狐仙的那个!好听!”

岳二米子:“好听吧!告诉你,我从小就有个愿望,等天下太平了,我有钱了,一定要让这本书出版问世。现在这个当口,就是契机了!”

老三:“说得容易,可咱凭什么跟洋人和官府斗啊?”

“哼,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咱们东山再起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岳二米子攥紧了拳头,越说越陶醉。

一只信鸽突然飞来。“这洋鬼子又有什么事?”岳二米子从信鸽腿上取下纸条和毒药,顺手将信鸽递给一旁的老三。岳二米子细细看完纸条,计上心头,忙抽出一张纸条写回信。

岳二米子写完之后,自己拿起来又默读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折好,“老三,把那鸽子拿来!”

“来啦!新鲜出炉,汁多肉滑脆皮乳鸽!”老三端着一盘乳鸽,笑吟吟地大步走来,“这鸽子肥,二哥你先吃!把屁股留给我就成!二哥你怎么了?”

岳二米子怒目圆睁,脸部肌肉抽动,突然暴跳,抓起盘子猛砸老三的脑袋,“你个面条脑袋!你把鸽子烤了,我用什么送回信给洋人?你真是一脑子面条?比鸟还笨!”

官府大堂内,几个狱卒抬出一堆奇形怪状的刑具。

师爷提着一篮蔬菜摆在众人面前,为岳凌云等演示刑具的用法。

用西红柿演示了“水银扒皮”(在西红柿顶端果皮处开一小口,灌入水银,在底部一捏,整体果肉就脱皮而出了),用茄子演示了“开口笑”(用一根筷子从茄子的尾部插入,直通到顶),用胡萝卜演示了“夹棍拶(zǎn)指”(一排夹棍,每两个中间夹根胡萝卜),用山药演示了“钢刷梳洗”(用热毛巾擦洗山药皮,再用一把钢刷剐去外皮)。

四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面青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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