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是娶了别的女人(3)

明眼人其实都知道西瓜留下来是为了沈烨,可当事人一个打死不说,另一个打死不认,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着高四的生活。

上高四意味着要心无旁骛、全力拼搏,沈烨可以做到每天一心无二用地认真学习,但是西瓜却做不到。她每天早起帮沈烨占图书室的座位,帮沈烨打水打饭,帮沈烨整理笔记书摘,全都是围绕沈烨。沈烨每次都很无奈地告诉她要好好学习,不要总为自己做这做那。但西瓜却像中了蛊一般,无法停下来。

但幸好,所有艰辛努力都没有白费。一年后,两人一同考上上海的一所高校。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西瓜隐晦地对沈烨表白了。

西瓜假装不在意地说:“大学要是没交到女朋友,可以找我哦。”

沈烨假装不在意地回:“没有人会喜欢我的,想交都交不到吧。”

回避得刚刚好,不远不近。而他们也这样不远不近地相处了又一个四年。

一直到两人毕业,留在上海工作。

两人一起在徐家汇合租了一套房子,过着看似情侣却并非情侣的合租生活。

西瓜每天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还是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除了越界的事情外,西瓜为他做了很多女朋友做的事情。而沈烨也并非没有回报。生病时会照顾她,下雨天会送伞给她,天晴了会带她去逛公园,工作困难也会出钱救济她。只是他一门心思地忙工作,绝口不提爱情。

西瓜懂他,知道他从来都是一个事业大于爱情的人,所以,她不急,她可以等。七年都过来了,还不能再等个两三年吗?等到他愿意停下来了,看看身边的她时,那这些年的所有付出都值得了。

然而,如果只能是如果,所有的假设都没有按照自己的幻想如期而至。其实许多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结局,往后的所有折腾都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散场的时间罢了。只是女人擅长给自己找坚持的理由,哪怕明知道,这是一场无谓的等待,也在所不惜,因为她们习惯沉浸在自己的付出里,不可自拔。

毕业一年后,他辞去工作打算创业,但上海这个地方,没有强大的人脉资源和足够的资金储备,创业无异于自杀。他输掉了家里给的钱,花光了西瓜为他借的钱,甚至一步步迷失了自己。他开始变得自暴自弃,变得喜怒无常,变得颓败不堪。但即使如此,西瓜依旧没有离开他。

租的房子冬天没有热水,她永远不喊累地为他洗衣做饭。每天带他出门散步,劝他早日看开,从头再来。终于,他活了过来,只是重生的他却变得再也不像他。

他开始认真努力、脚踏实地地工作。这次不只是忘我,还忘她。

她的生日,他自己的生日,甚至她生病发烧40度在家,他依旧还在加班。以前周末,两人还会经常出来看电影、看话剧、聊天、吃饭。后来他越来越忙,终于还是离她越来越远。再后来,他得到了一次调职加薪的机会,然而这次去的地方,却是相隔太平洋的另外一个国度。

他亲口告诉西瓜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么久了,他终究爱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成败,而始终将爱情拒之门外。

他走的那天,西瓜去送他。在进安检的前一分钟,沈烨回过身来轻轻地抱了她,西瓜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她其实很想抬头看着他,然后问一句:这么多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爱过你。

心里千回百转后却只憋出一句:“这么多年,谢谢你。”

他回:“这么多年,我该谢的是你才对。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没有情侣间的离别缠绵,泪眼滂沱。他们以这种最为潇洒客套的方式坚决地离开了彼此的世界,仿佛那块挡住了外界空气的机场玻璃,冰冷狠心地隔开了他们这些年的所有暧昧纠葛。

两年后,他归来,直接回了家乡南京。西瓜在他离开后也转站来了北京,开始尝试新的生活。她试着穿不同于以前风格的衣服,试着喝不同口味的饮料,也试着做再也没有了他的梦。本以为从此以后在两个世界平行远走的他们再无交集,却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远在北京的西瓜,收到他的喜帖。新娘是南京本地人,家境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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