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赌博的话,刘静可不是愿赌服输的,婚姻这东西算投资也算赌博,都有翻盘的机会。但当她想反悔时,自己又怀孕了,这事给闹的,坠胎吧,弄了个宫内大出血,孩子就是安营扎塞不下来。折腾了好久,顺从天意,生下来吧,千万别生出小傻瓜或智力低下的东西呀,当它还是小豆芽时就那么可着劲地折腾它。还甭说,肖家祖宗保佑,这次运气还是不错,是个健康漂亮的男孩,这就算结结实实把刘静拴在肖家了。人是留住了,但人家不甘心也得折腾你,心高气傲憋着一股劲的刘静在婆家那是头一号,动不动就声东击西,骂老公没用,指责孩子奶奶没用心带好孙子,斥责孩子爷爷装呆卖傻,反正全家没一个如她意的。好在,肖家人都忍着,忍不了,躲着。几年也过去了,肖豆豆都长成五六岁狗见狗嫌的小半大孩子了。
虽说女儿的婚事不如意,王老师也只是嘴上说说,从没在行动上起过破坏作用,关键是肖大伟对刘静服气,那保姆一当就是六七年啊,里里外外伺候。再找个,找个工作和家庭条件与自家差不多的,说不定自己闺女就镇不住了,出轨,养小三什么的,现在的男人有点出息就没王法了,还不够心烦的。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家也当着,就慢慢过吧。
老太太现在唯一担心就是这个老实儿子了,从小就不是那种顽劣不走正道的,人是笨了点,木讷了点,不如闺女伶牙利齿心气高,也就对他没多高的指望,安安分分的,上个中不溜的大学,毕了业,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顺顺当当地娶妻生子,一辈子平安和顺,也是福。怎么样的孩子就怎么样对待,还真没想要找多漂亮、家庭条件多高的女孩子,也是怕人家娇气,儿子镇不住,受气。以前也自作主张找过自己中意的,老同事的女儿,但儿子不喜欢。就说蔓蔓吧,儿子回来一说,觉得还行,月入五六千,不低了,高了人家就该挑咱了。带回来一看,大眼睛,小嘴巴,爱笑,性格也好,虽说皮肤黑了点,个头刚到儿子肩上,也不算大缺点;至于人家家里条件,只要不是外地人,有一帮穷亲戚,鸡同鸭讲,也算过得去。
老太太这边正盘算着,那边闺女下班回来了,进门踢掉高跟鞋,趿着踏拉板摇曳着麻纱裙裤坐在母亲身边喊渴死了。老太太对儿子一努嘴:“去,去厨房再烧壶开水,顺手把杯子里的凉白开给你姐捎来。我今天头晕。”
“我说买个饮水机.......”
“饮水机那水不好喝,寡淡得慌!”
刘波正气着,不爱动,“她刚才怎么不拐个弯自己拿......”在母亲的扒拉下,嘟嘟哝哝说了一半,还是光着脚进厨房了。
刘静大白眼翻他,“叫你干点活哪这么多废话?咱妈能伺候你到八十?”
老太太拿胳膊肘蹭闺女,“别说了,不是给你端去了嘛。少说一句。”
“瞧你把他惯的,都蠢成这样了!”
看着儿子回来,乖乖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老太太很坦然,“你们哪个不是我惯的?当姐姐的,让着当弟弟的,当弟弟的,尊敬当姐姐的,你们和睦我也跟着少操点心。哪天我像你爸这样,光会吃饭睡觉遛狗了,你们再吵吵也没人劝了。”
姐弟俩斜对面坐着,不说话。还是老太太先开口:“咱怎么着,他那边---蔓妈想在那套房子上联名。”
“联名?联什么名?凭什么?就凭她家闺女脸大长得俊?”刘静几乎嗤之以鼻。
刘波本想反驳来着,讽刺女友多少让他心里不快,但更不快的是女友妈的所为。所以继续蔫蔫的样子,保持沉默。
“唉,看蔓蔓人挺好的,没想到她妈这样,估计也是老财迷,也难说这蔓蔓将来和她妈心眼脾气不像。”
“有其母必有其女,哼,猪皮能来自狗身上?!”
老太太瞅儿子,“咱找媳妇是图好好过日子的,不是找气生的,她妈敢这样当面说,估计也是看咱家稀罕蔓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