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火炕点点头说:“班长,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善待别人我懂,就是对自己要严,对他人要宽,我爷爷说------”
“你来到了部队就不要总是‘我爷爷说’。”蒋正平打断廖火炕的话,“在这里,你们几个主要是听我说,我主要听行政秘书说,行政秘书主要听秘书处长说,一级受一级指挥,一级对一级负责。”
廖火炕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班长,您说的话这次我记住了,不过,我对您刚才讲的‘保护自己’这句话不太明白,难道在大机关当兵还能有什么危险吗?”
蒋正平看了看廖火炕,叹了一口气,后边的话有点语重心长:
“当然有,不过,我所说的危险,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自己;不是身体伤害,而是思想影响。机关里干部多,他们都是我们的首长,我们是他们的服务保障人员。他们是大树,我们看他们要仰视;我们是小草,他们看我们不用抬头。”
廖火炕心里在想,班长前天还说机关干部是栽在盆里的花,今天又说机关干部是大树,盆里的桂花苗倒是可以长成桂花树,不过这也长得太快了,才两天时间。
蒋正平似乎是发现了廖火炕思想走神,犀利的眼光盯住他问:“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我讲?”
“不是,不是!”廖火炕连忙摇头。
“但是,大树有大树的神圣,小草有小草的尊严,我们要自知,但不能自卑。”蒋正平接着往下讲,“北京是个好地方,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北京的部队领导机关更是许多战士想来而来不了的地方。机关好比一个果园,这个果园里的甜果子很多,比如生活条件比部队优越,考学、转士官等方面的政策也比部队宽松。但是,你要想吃到果园里的果子,必须先学会爬树的本领,我说的爬树的本领就是注重学习、努力工作。特别是你们这些新兵,初到机关,要手上装马达,嘴上贴封条,多干活,少说话,办事要慎之又慎,用一万个小心来预防万一。还有一点,你要注意,大城市是花花世界,在大城市工作不能眼花,更不能心花。你们老家的空气清爽,但是有营养,城市里的空气有香味,但有些人容量被熏晕;你们老家的道路坑坑洼洼,走惯了就不会跌倒,城市的马路宽阔,搞不好就会摔跤。我看你来到机关以后干活很认真,但只会埋头干活是不行的,要学会观察情况,思考问题,部队是要把你当成‘战士’培养,而不是把你当成‘民工’使用。”
廖火炕听着蒋正平讲话,忽然想到杨彦军说的“班长讲话罗嗦”这句话。班长讲话算不算“罗嗦”自己不敢说,他话中的比喻比较多,在学校上学的时候语文课一定不错。
廖火炕这一次思想开小差蒋正平没有看出来,因为新兵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班长的嘴巴。
“有的新兵到部队以后,找老乡,攀领导,想在入党、考学、转士官这些问题上走捷径。”蒋正平继续教导新兵,“记住,靠墙墙会倒,靠人人会老,只有自己最可靠。当你过于亲近一个老乡时,其他不是你老乡的很多人可能都你有看法;当你过于依附一个领导时,其他的领导可能对你都会有想法。希望你不要学他们,不要投机取巧。在有些地方,投机取巧的人可能会沾到便宜,在这里,起码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廖火炕听着班长的话,忘记了点头,觉得自己似乎是又坐在了教室里,似懂非懂的听老师讲那些自己总也弄不太明白的数学题。他就是数学课学不好,产生厌学情绪,初中二年级的课本没念完就辍学回家,被父亲送到城里的工厂当杂工的。
“我的有些话你是不是又没有完全听明白?”
廖火炕听到班长问他话,这才连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