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我成立了一个名为“现实俱乐部”(Reality Club)的组织,试图把那些探讨后工业时代话题的人们聚集在一起。1997年,“现实俱乐部”上线,更名为Edge。
在Edge中呈现出来的观点都是经过推敲的,它们代表着诸多领域的前沿,比如进化生物学、遗传学、计算机科学、神经学、心理学、宇宙学和物理学等。从这些参与者的观点中,涌现出一种新的自然哲学:一系列理解物理系统的新方法,以及质疑我们很多基本假设的新思维。
对每一本年度合集,我和Edge的忠实拥趸,包括斯图尔特·布兰德(Stewart Brand)、凯文·凯利(Kevin Kelly)和乔治·戴森(George Dyson),都会聚在一起策划“Edge年度问题”——常常是午夜征问。
提出一个问题并不容易。正像我的朋友,也是我曾经的合作者,已故的艺术家和哲学家詹姆斯·李·拜尔斯(James Lee Byars)曾经说的那样:“我能回答一个问题,但我能足够聪明地提出这个问题吗?”我们寻找那些启发不可预知答案的问题——那些激发人们去思考意想不到之事的问题。
现实俱乐部
1981—1996年,现实俱乐部是一些知识分子间的非正式聚会,通常在中国餐馆、艺术家阁楼、投资银行、舞厅、博物馆、客厅,或在其他什么地方。俱乐部座右铭的灵感就源于拜尔斯,他曾经说过:“要抵达世界知识的边界,就要寻找最复杂、最聪明的头脑,把他们关在同一个房间里,让他们互相讨论各自不解的问题。”
1969年,我刚出版了第一本书,拜尔斯就找到了我。我们俩同在艺术领域,一起分享有关语言、词汇、智慧以及“斯坦们”(爱因斯坦、格特鲁德·斯坦因、维特根斯坦和弗兰肯斯坦)的乐趣。1971年,我们的对话录《吉米与约翰尼》(Jimmie and Johnny)由拜尔斯创办的“世界问题中心”(The World Question Center)发表。
1997年,拜尔斯去世后,关于他的世界问题中心,我写了下面的文字:
詹姆斯·李·拜尔斯启发了我成立现实俱乐部(以及Edge)的想法。他认为,如果你想获得社会知识的核心价值,去哈佛大学的怀德纳图书馆里读上600万本书,是十分愚蠢的做法。(在他极为简约的房间里,他通常只在一个盒子中放4本书,读过后再换一批。)于是,他创办了世界问题中心。在这里,他计划邀请100位最聪明的人聚于一室,让他们互相讨论各自不解的问题。
理论上讲,一个预期的结果是他们将获得所有思想的总和。但是,在设想与执行之间总有许多陷阱。拜尔斯确定了他的100位最聪明的人,依次给他们打电话,并询问有什么问题是他们自问不解的。结果,其中70个人挂了他的电话。
那还是发生在1971年的事。事实上,新技术就等于新观念,在当下,电子邮件、互联网、移动设备和社交网络让拜尔斯的宏大设计得到了真正执行。虽然地点变成了线上,这些驱动热门观点的反复争论,却让现实俱乐部的精神得到了延续。
正如拜尔斯所说:“要做成非凡的事情,你必须找到非凡的人物。”每一个Edge年度问题的中心都是卓越的人物和伟大的头脑——科学家、艺术家、哲学家、技术专家和企业家,他们都是当今各自领域的执牛耳者。我在1991年发表的《第三种文化的兴起》(The Emerging Third Culture)一文和1995年出版的《第三种文化:洞察世界的新途径》(The Third Culture: Beyond the Scientific Revolution)一书中,都写到了“第三种文化”,而上述那些人,他们正是第三种文化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