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自己是盘菜(1)

卢明芳的话让邵定发重新审视自己,打消了有些得意的想法,再也不敢和领导提电脑的事。但他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不让他继续写作论文,那可是他唯一可以发展的方向,很可能就此冲击名人的高地。卢明芳的话里话外很看不起教师这个职业,她的话明白告诉邵定发应该选一条什么路走……这也是邵定发想走而无缘走的,他不相信自己现在有这个缘分。不过他还是很听卢明芳的,尽管他很违心地很不情愿地放下写作的笔。当然,他对自己的今后茫然无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刊登他论文的杂志社很快寄给了邵定发杂志,大块的文章在一中、二中和县教委都引起不小的轰动,也从侧面确立了他专家的位置。近两个月的和教师们的摸爬滚打,让教师们对邵定发教法的灵活多变,没有固定模式,发现问题之快,应对措施的得力产生很深的印象。廖伟等人暗自嗟叹自己怎么也跟不上邵定发的脚步,原先的那种轻视和鄙视之心彻底换成了敬佩。他现在行走于两个学校,再没有人向他投来不信任的目光,完全是专家式的趋捧。为了检验试验成果,教委委托省教育科研所分别出了高二和初二的阶段性的试卷检验。

听说要检验,参试的老师们心里没有底,邵定发也很担心。他一直守候在一中考场外。考试散场了,他看到那些老师们迫不及待地询问考生,说得很热烈,脸上都是兴奋。那个在食堂全程观看他的年轻老师突然将手里的教本抛向空中,跳了起来。邵定发见了,微笑着离开。

很快省教委来人和他座谈,又深入课堂听课。邵定发和莫校长全程陪同。将两校阶段性测试的成绩册和部分试卷,还有前后发表的两篇论文和第三篇论文底稿复印了带走。一个星期后,省教委通知他做好准备来省教育科研所开素质教育理论务虚会。到教科所才知道,尽管来了省内不少教科人员和名教师,但是唱主角的还是他邵定发。那些人是来听讲、观摩、座谈和研讨的。教委主任亲自参加听邵定发的报告、观摩他在市26中学的演示课。主管的余副主任全程参与。会议最后做出决定在全省七个省辖市和八个行署各选一个中学,每个中学初高中选出不少于两个班进行试点。聘请邵定发为教育巡视员,巡视指导试点班的实验。邵定发有了卢明芳的告诫,在领导面前强行忍住激动,说我要想想。离开领导办公室,激动得头脑里的零件烧得一塌糊涂,激动中赶紧打电话给卢明芳汇报此事。

卢明芳听了也很兴奋,说巡视员起码是副科级,这筹码好!让他将电话打给高主任和余副主任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说什么你都要遵从。邵定发闹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只在心里发闷:要不要担任巡视员难道还要他们同意?要不要担任这个巡视员已经由不得县教委的主意了!卢明芳说他幼稚,你那个巡视员就能稳根?那只不过是个临时职务,用完了还不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即便你不回来,你一个完全在省里没有根基的人呆在人精成堆的地方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是将你往教科所一扔,让你终生埋头书山字海皓首穷经?邵定发又感到嗓子眼冒烟,说我马上给高主任和余副主任打电话。卢明芳让他不要这样激动,等恢复平静了再打,话要说得谦虚、平静。卢明芳告诉他现在可以向省教委提出电脑的要求了,他们有货源,不比我们县里。邵定发这下高兴了,连说谢谢指点。卢明芳笑他还是不着调,我们是什么人还用得着这么生分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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