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现之时1(11)

X没有动弹。在迟疑了几秒钟后,他才衷心说道:

“听上去倒是不错。”一个念头闪现在X的心中:也许这个游戏并不枯燥。

“但我连你的名字还不知道哩。”X兴致勃勃地抱怨道,“想想看吧,一个小伙子说不出他的情人的名字;还有,你到底要给我布置什么任务?”

“你越过界限了。契约的界限。你不能直截了当叫我的名字。其实几乎连我自己都忘了它是怎么写的,我叫L,‘爱尔’,这个音节悦耳吗?现在,我们将去梅花酒吧,在那里你将接受第一项任务。”

别克在往后倒。他们的谈话使姑娘分了神,车子驶过头了。退了十几米后,她猛打方向盘,让车驶入普济路。他们的右侧是许多幢不同风格的高级住宅区,几乎看不到什么店堂。路面上湿漉漉的,洒水车显然刚过去不久。X怔怔地望着每幢楼房里透出的灯光,双手下意识地抚摸膝盖。他想象不出这些房子内部的情形,如果坚持用头脑来凭空描拟,X顶多把房间的数目想象得多一些,格局和摆设要比自己的公寓复杂阔气,里面经常觥筹交错……

梅花酒吧坐落在一条波光潋滟的小河旁边。车子过了桥缓缓停下,“咱们到了。”L姑娘松开安全带招呼道。当他们来到酒吧门前时,冷不防一条黄色安达鲁狗从里面奔将出来。X大惊失色,双脚同时跳离地面。“别怕,它只是来迎接咱们的。”姑娘挽住了X的胳膊,安静地告诉他。果然,这条脖子上扎了一根绸带的家伙在离他们一米远地方停了下来。然后相当优雅地闪在一旁。他俩走上台阶,消失在玻璃转门里。

酒吧里客人不多,灯光幽暗。但X仍然看出那些摆放在桌上的盛放咖啡和酒水的器皿在闪闪发光。半圆形吧台设在最里面,两个露肩胛的女侍正隔着吧台和一位顾客模样的中年男子交谈。一位女侍在笑,但又尽量克制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另一位则摇着头,也许在拒绝那位客人的某个建议。音乐——坦率说吧——音乐在这里等同于一只避孕套,只是一项措施布局。它不时停下来。现在他们听到的是一首弦乐的结尾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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