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估自我”的天性(2)

然而,如果你将这两个词分开来看,那么与权力和爱有关的主题往往是人类和动物行为研究中的主流。我本人就曾经分别研究过这两个词。但在从事心理治疗的过程中,我发现大多数患者的自尊水平都比较低,因此难以建立健康的亲密关系。于是,我突然意识到,联结和排序之间天生就存在着一种内在关系。尽管我的患者都想要得到爱或联结,但在与他人的相处中,他们看到的却总是自己的权力或等级地位。

排序确实是我们人生中的基本组成部分,有时甚至会颇具价值。想想看,我们喜欢体育运动和比赛,愿意为职位、机遇甚至未来的伴侣而努力比拼。但如果我们放任排序成为整个社交图景中的唯一色彩,就会在很多方面把自己搞得一团糟。不管人生之路怎样顺利,我们终究要学会面对失败。从生理学上来说,失败会影响我们的总体自我价值感并诱发短暂的抑郁情绪。如果我们将人生视为一场又一场无休止的竞争和比赛,那么,我们最终要面对的失败总会多于成功。如果我们大多数时候都自视甚高,那么不可避免的失败只会让自己跌得更惨。

当然,谁都不想终止那种“赢了”的好感觉,要是能一路顺风顺水地好运连连,或是永远身居高位大权在握,那该有多好。但是,我们的驱力总是倾向于自我高估,它会蒙蔽我们的头脑,让我们无法对他人作出准确的评估。在遭受失败或被击垮后,我们不仅会感受到抑郁,还有其他负面的“自我意识情绪”(self-conscious emotions,比如羞耻),而这不免会让人非常难受。来自朋友和家人的关心当然有助于缓解这种不适感,但一般来说,你越是无法恰当地进行排序,就越难拥有紧密的情感联系。

许多人身上都存在着过度排序的问题,部分原因是我们所处的社会环境,但更大的原因是,曾经惨痛的失败经历累积起来已经形成了某种创伤。它使我们心怀偏见,总是时刻保持警觉,希望能防患于未然,不再遭遇任何失败和羞耻。于是,我们总是没完没了地在生活中寻找排序,即使有时它们并不存在。如果缺乏对排序和联结的全面理解和认识,我们就无法消除这些创伤所造成的影响。不管怎样,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需要增加联结并减少排序,但如果不能对它们有足够深刻的认识,你就无法找到那个关键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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