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学了。我早早去报到。又磨蹭着去教务楼探头探脑了一番,老师没在。我们班主任倒把我瞧见了,“田晓苏,过来过来。”她扔给我一块抹布,叫我帮她擦书柜。
“Z老师还教我们数学吗?”我问班主任。
“不了。他资历太浅,不足以胜任毕业班。”
“可是……”我感到非常非常难过,好像第一次上幼儿园,在教室门口与妈妈哭哭啼啼告别一样绝望,“可是,我觉得他讲得非常好。”
班主任扁扁嘴,说:“你上学期的数学成绩可不算好啊。你们这帮女生啊,就惦记着人家长得好看。跟你们说啊,以后考上了大学,成排的白马王子等着你们挑选。”
稀罕?我想,送我也不要。
近中午的时候,老师来了,把本子重重扔在桌上,而后瘫坐在椅子中,似乎极不愉快。我察言观色,也就把那声轻快的“嗨”知趣地吞在了肚子里。他坐了会儿,又走了,始终绷着一张脸。
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没跟着教毕业班,是因为有学生家长向校长告他状,说他授课轻佻云云。我清楚得很,跟老师授课态度毫无关系,无非是发现自家女儿暗恋上了老师。
连着好几日没有瞅见老师,我有点食无味寝难安。有个晚上,我溜到了学校宿舍楼。侦查了一阵,趁着走道没人,我一溜烟蹿上了三楼。
敲开老师的门,老师正在吃饭。学校食堂打的饭菜,灰不溜秋的,看着都没有食欲。
老师很快把门合上,说:“你怎么来?”
我把书包卸下来,笑盈盈的,“帮我补习啊。你答应了的。”
老师看看手表,“一个小时啊。”
“真小气。”
“免费的,你还敢嫌弃?”
“哪里敢。”我坐到他写字桌前,眼前高高一摞书,桌面上则摊着一本研究生英语考试材料,我惊奇地问道:“你打算考研?”
“就你知道,不要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