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麦田记 57(1)

车子开到了城湖畔,在一个叫做“倾城之恋”的婚庆店的门前停了下来,因为已经预约好,所以在很短时间内,几个迎宾小姐就领着水儿来到了展出着若干件婚纱的柜台前,让她来挑相中的婚纱。水儿哪里有心情挑这种东西?在她心中这就相当于囚衣。她木讷地站在柜台前,那个笑靥如花的迎宾小姐就自作主张给她选了一款,领着她到更衣间,在那里换上了洁白的婚纱,紧接着就来到了理发台前,几个理发师正严阵以待,吹风机、剪刀、啫喱水……只听电风吹呜呜地响着,只听理发师不停地赞叹着,水儿默然无语地接受着一系列流程。等一切大功告成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当水儿穿着洁白的婚纱,上了淡淡的妆,走下理发台时,婚庆店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有一个年轻的理发师只顾看她,剪子还不由得掉落在地。婚庆店的女老板刚好从店外回来,她看到水儿后当机立断,马上招呼摄影师带着水儿免费照几张相,作为以后婚庆店的宣传照。那摄影师抓住相机从各个角度给水儿猛拍。他还要求这个美得惊人的新娘在照相的时候笑笑,但是水儿就是笑不出。他只好就拍一副冷美人的样子。等水儿出了婚庆店,那个女老板马上责成摄影师今天洗出放大,明天就作为宣传相片展出,把以前那个拍得不温不火的照片换下。

几个开车来送水儿化妆的夏桥村的小伙子也算开了眼,他们面面相觑,以一种惊若天人的眼光看着水儿穿着婚纱进入车内。开车的那个小伙子不停地从反光镜中看身后那个美丽的新娘,车发动几回都没有发动响。一车人没有一人敢作声,心中都酸酸的骂东华那小子好福气,娶了一个天仙。

过了许久车子才发动,开始驶入县城的主干道。车内,穿着洁白的婚纱的水儿在车窗内着急地向外望,她在着急地寻找依桐,她希望能从窗外闪过的学生中看见依桐。她几乎是贴在车窗上,这个动作让前面一直偷看她的几个小伙子暗暗有点纳闷儿,不知道这个先前还温柔如水的美丽新娘这么焦急地要做什么。正在行驶间,水儿忽然感到车慢慢停了下来,她忙转过头向前看,只见前面围满了人,因为县一中门口站满了送考生的家长和车辆,所以校门口一时拥堵,车子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周围站满了不少荷枪实弹的交警和武警,他们在维持秩序。

水儿心中暗自庆幸,但愿这车永远堵下去。水儿依旧贴在车窗上,用力向外搜寻着。只见县一中门口聚满了人,有的学生拿着准考证还在向送他的家长垂泪,那家长正抚摸其肩膀以示安慰鼓励;有的考生则手持准考证站在警戒线前摆造型,旁边的家长正拿着相机拍下以示留念。武警站在警戒线处,杀气腾腾地堵截着每一个想要往里进的家长。在旁边开了一个小口,许多考生拿着准考证正从那里鱼贯而入。水儿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通过车窗,用力地盯着那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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