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嫣穿着一身紫色天鹅绒的长款晚装,胸前戴了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她的短发两边各别了一个紫色水晶的发卡,很别致时尚。
两个妹妹都穿得很雅致,她们的性格不像赫嫣那么外向,多了一些大家小姐的矜持和闲定。
二姨娘李惜蓝身着一件梅子绿的缎面斜襟旗袍,旗袍的右身从肩头顺着腰际直到裙底绣了一只娉婷展姿的凤凰,斜襟的对缝镶了一排裹着金丝的凤凰盘扣。这件旗袍就像一幅展翅可待的金凤朝阳水彩画,凸现了相当的个性。
李惜蓝全身珠光宝气,别看她已经三十六七岁,却风韵犹存,肌肤和身段都不输给年轻姑娘。不知她用了什么秘方,竟然能把自己保护得像鸡蛋黄儿,滋润有余。
赫嫣急忙走到大家跟前,首先看着萧芒说:“萧芒,你过来。这是我蓝姨。”赫嫣把萧芒拉到李惜蓝面前,又接着说:“蓝姨,他就是萧芒。”
李惜蓝一看到萧芒,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她马上凝住双眉,睛珠不动,用一种特别动人的语气说道:“你就是萧芒?早已得知你的大名了。原来此君就是赫嫣为之倾情的大诗人啊!今日相见,方知我家小姐为何有‘弱水三千,非君不已’之举了。赫嫣真是眼力不浅呢,倒为后生可喜可贺,所谓举世铅华,只见罗袖初单哦!”
李惜蓝这番话让萧芒有些不知所以,但他也觉得这位徐娘半老的蓝姨有与众不同之处,她的作态和言辞都是上流女子才能拿捏出来的。
“蓝姨,你看,她就是我和你说了上百遍的菊香。”
“哦?……菊香?你就是赫嫣成天叨唠的荷花公主了?”李惜蓝用一副诧异又审视的眼神仔细地端详着菊香。“赫嫣说,那天有个喝醉的日本军官从头到尾地叫你杨贵妃,看来也绝非空穴之风,事实如此啊!这样的绝代美人也难怪惹得天下大乱了呢!是不是呀,菊香?”蓝姨两眼灿烂,笑着对菊香说。
菊香听了李惜蓝的话有些难为情,但却礼貌地对李惜蓝说:“您好,蓝姨,您都过奖了。”
李惜蓝将菊香的手拿在自己的手上继续说:“菊香,赫嫣都毕业了,你们就不能天天在学校里见面了,以后你来我们家玩嘛!”
赫嫣也马上插嘴说:“蓝姨,那还用说吗,我是菊香的影子,她不来,我不就倒立了吗?”
菊香马上拽了赫嫣一下,笑着说:“你是谁的影子呀,那萧芒后面那个影子是谁呀?你可别弄出两个影子来吓唬人啊,嘻嘻嘻……”
“菊香!你再说,我就真吓唬你了啊!”赫嫣深情地望了一眼萧芒,又转过来亲昵地捶打菊香。
“蓝姨,还有我呢!我叫杨米拉,是舞蹈班的,我和赫嫣可是死党啊。等我们几个一起去府上看您行吗?哦,对了蓝姨,今天您穿的旗袍是所有人里最漂亮的,真的是无与伦比啊!”
蓝姨看着眼前这只五彩蝴蝶,因她的赞美笑眯了眼。这个表情丰富、眨着媚眼的女孩,倒让李惜蓝心里觉得舒服。她把杨米拉的手也拉过来和颜悦色地说道:“这姑娘倒是很可爱,长得甜甜的,又蛮会说话。”
“蓝姨,他们几个都是我的死党,这是谢里夫,他是马修列夫斯基,他是刘斌。”
大家都互相打了招呼,有说有笑地往音乐厅里走去。
不多时,一阵掌声从音乐厅里传出,音乐会开始了。一曲柴可夫斯基钢琴协奏曲《四季》,在校园的每一处响起。曼妙的旋律穿越时空起伏回荡。那一刻,多少青涩懵懂的理想,都留在了《四季》中永恒不灭,那是他们豆蔻年华里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