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歌

左躲右躲,风还是要来,

摧毁裹着绸缎的壮丽的岁月。壮丽的我们。

西部总在被开发被开发,

属于你和我的泥土越来越少。

秦岭铺满白霜,像一位沧桑的父亲。

骊山东坡,有两棵树长入了云端,

去参与天上的孤独。

几丛不肯死去的野花,仿佛在庆祝我日渐衰老。

站在植物这边,所有的道德都已经后退,

要怎样恣肆就怎样恣肆。

而我们,总在忍受内心艰难的野兽:

假装兴致勃勃热爱生活,假装对任何事物,

包括忍受得不能再忍受的事物,继续忍受。

其实在心里用力,恨不得

马上像草一样,彻底衰败。

每一天生活如历险。我难以想象,

再过三十年,我南国之容颜,

布满国民生产的皱纹。亲爱的地理,

我在这里,待了肉体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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