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想象力4

第二次变革产生于18世纪前后。1776年,瓦特改进了一种新型蒸汽机,贵族亚当·斯密则发表了《国富论》,这两种最伟大的东西奠定了现代西方世界的领先地位,也重塑了欧洲文明。而远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国人则开始在潘恩的《常识》的鼓舞下,试图摆脱欧洲的统治。我们所熟悉的资本主义、产业革命、共产主义全部产生于之后这40年。而1897年,德国人威廉·冯·洪堡创办了现代大学的模式——柏林大学。柏林大学推崇的研究精神,极大促进了科技在19世纪的充分发展,确保了西方的领先地位。

而今天,我们又处在另一个时代的转折点。这个时代的特点是,社会的核心是知识。在短短的50年内,晶体管、集成电路、通信设施努力把世界带人了一个崭新的文明特质中,全球化、环保主义、互联网、IMF……

彼得·德鲁克对于大学沦为“残垣断壁”的背后依据是,大学只是一个传授知识与技能的地方,在未来我们所需要的“知识工人”是可以通过通信科技而获得的。这种网络教育的支持者往往来自政府部门,因为这种教育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多数量的人力资源。而反对者则是那些坚信大学肩负着更重要任务的人文学者与教育界人士。

在1998年,犹他州州长米歇尔·O.莱维特创办了一所虚拟大学——西部州立大学。但是,当他参加该州立大学新任校长J.伯纳德·梅琴的就职典礼时就明显地受到了嘲讽。这位新校长严厉地警告州政府,没有哪门在线课程能够提供他的大学所能提供的那种教育,而且投资远距离教育技术会降低传统意义上学校对支出的需求。

这位校长说:“技术的应用可以转化成传授某些教育的重要部分,但是它只能是一种适合于掌握工作技能的教育。虚拟大学的固有属性限制了大学教育在更广泛、更多方面的互动,课堂上的自发争论、讨论和观点交流,对思想的发展极为重要,对于诗歌必须让教授和学生一起来听、来翻译和讨论。”

这位前任密歇根大学的教务长对技术显然没有太多好感,“认为技术的使用会消除对教育进行连续性的、重要的改革,这是不真实的……我们不要屈从于诱惑,而迫使大学教育降低到其最低水平,我所描述的教育类型不是最廉价的,却是最好的”。

新技术的信仰者,也同样不屑于这些所谓“守旧派”的声音,他们认为在每一项新技术出现时,其传统的既得利益者就要发出怀疑与抗议。就像犹他州的州长发言人所说:“这已不是我们第一次听到这种来自高等教育机构的恐惧、怀疑的反应。”可是,这位自作聪明的发言人却忽视了这些愈演愈烈的抗议之中蕴藏的是,科技手段对于教育的负面作用的疑虑。1998年6月,华盛顿大学约850名教员写信给州长加里·洛克,抗议教育投资越来越倾斜于计算机教学。他们称之为“可 怕的”、“灾难性的”,会使计算机这种工具性的东西取代教师的人格化教育。当然,华盛顿州长认为,教师的这种反应过于激烈。

请允许我引用牛津大学校长C.鲁卡斯在世界大学校长论坛的发言作为结尾:“现代通信技术,使得大学失去了对知识的垄断,那么下一步大学将面临另一威胁,也就是大学生将失去确保学生获取有用知识的指导能力。而我认为这一能力是确保一个社会稳定健康的基本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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