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一向是三弟余非的权力范围,余战都不知梁国成什么时候给他惹了这么个麻烦,揣度间,腮边红丝都跟着狰狞抖动起来,“你们杜府胆子不小,敢打听我的人?”
倾瞳只是悠闲摇头,把弄着手上的酒杯,“王爷实在误会了!如果不是诚心与王爷合作,在下何须冒险对王爷知无不言,就凭事态发展罢了。那事纵然成算小了,王爷也怪不到大人身上,不是么?”
余战噎住后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这才变了嘴脸,亲自为倾瞳斟了一杯酒,“行,那么此事就缓两天,待本王平息吏部的事再说。木华你倒算聪明,杜大人这次也颇识时务,本王都会记着的。”
“王爷英明!”倾瞳接了酒,只当没听到他能给人揪到无数把柄的颠倒话。又敷衍了一会儿,自然起了身,“抱歉!在下失陪一会儿。”
余战倒大度地一挥手,“人有三急嘛,先生请啊!”
“是,是。”倾瞳抽搐着嘴角出了门,还专门去茅厕转了一圈,才笑眯眯跑到柜台前订了一壶好酒,店小二乐翻了心地望着打赏的银子,端酒盘格外利索,“客官要送去哪一间,小的这就给您一滴不撒地端上去!”
她随手指了指楼上一排一式一样的镶红木门,“那一间……”
“好嘞!”
转身,上楼,不紧不慢地跟着踱步,心中数着,一,二,三……就是这里!
因为雅座的主人就跟在后头,店小二也就毫不迟疑地推门而入,吆喝得尤其卖力,“来嘞,上好的陈年女儿红一壶!”
空气凝住。
一声兵器出鞘,小二的鼻尖就首当其冲对上了要命的刀尖。
屋里靠窗倚着个压低斗笠的男人,玄丝长袍顺着修长的身姿迤逦而下,袖角襟下绣着银线金丝的紫黄牡丹,流淌着无比浓烈的华丽。他两指叩着酒杯,不甚经意地懒懒回首,“嗯?”
“客,客官……小的只是依吩咐送酒啊!”店小二吓得几乎要尿出来了,眼珠子只管斜着后头的相公。“客官,您快说句话儿啊!”
没料到后面那个人干咳了一声,掩面就走,“对不起,认错房了!”
店小二正愁今天倒霉催的,靠窗那边却旋起一阵劲风掠过,几乎掀翻了他的酒盘。
“既然你闯进来了……”楼道中不算高亢的笑语带着毫不掩饰的笃定,“以为这一次还能躲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