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我说可以。”
倾瞳顿了顿,垂头道:“今天除了你,我找不到别的人。天明之前,你能不能看住我不走出这个房间?”
方才在酒楼,若不是师兄及时阻止又引走了追踪,也许自己就会再度落入麻烦中。她不能保证今天的状态不会继续闯祸,就要找个愿意帮忙,也看得住她的人。所以不选城西皇陵而来了这里,当然是这个道理。
他在帘后坐起身来,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你怎么了,不痛快?”
“别问那么多,就说你帮不帮。”
“你这火急火燎的毛病,何时能改了?”他不大认真地嗔怪一句,唤了柴青,吩咐他备些小菜,然后把历越送来的“凝洌”一并带来。
“大人,这酒甚烈,您最好……”
莫怀臣破天荒对属下解释:“放心,我是怕她不够。”
雅致空旷的大屋,被那屏璀璨的琉璃帘子一隔为二。两个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再无言语。
倾瞳并不动箸,只管一杯一杯闷闷饮酒;里间则传来不轻不重的落子之声,清音粒粒。
一盘棋,两盘棋,三局,四局……
四更鼓残,雨住了,窗外的晨曦苍华方兴未艾。
柔软如缎的黑发随着寒噤瑟缩了一下,举杯饮尽,唇舌喉间再次盈满了“凝洌”的澈凉。
冰泉酿出的佳酿,果然纯得不带半丝火燥气。却还不够烈,不够狠。
倾瞳又搓了搓臂上的薄衫,忍不住无声地苦笑。
原来想要喝醉,也是这么难的事。
终于听到琉璃帘子幡然而响,轻风袭来,微温的掌已握住她擎杯的柔荑,一条融融的暖线就随着经脉默默注向她已经冰冷的四肢,在肺腑间游走一圈,才随之淡去。
清浅的气息微扬起一缕鸦羽般的垂丝,拂过她玲珑的耳畔;隐约几分温柔,又几分淡漠,“如果见到了眼泪,我就当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