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深悠悠真相白 1

店里还没消停下来,小二已经先给王爷闷头作揖,“小的不敢,万万不敢!”

那位盛怒的王爷杵了颗平凡无奇的小石子儿到他眼前,“还说不敢?你们‘瀚食轩’不想混了是不是,居然在这里藏了刺客,打算用石子暗算本王?”

咄咄逼人的气势,摆明了预备大动干戈。

小二登时头皮也麻了,心肝也哆嗦了。

这禹华城里,谁不晓得这位堰丘凌王是位惹不起的人物?

说起来,凌王寇天不过是一个他国质子,却敢公然耀武扬威招摇过市,这其中当然有其因由。

自十八年前历越大败堰丘至今,一度仗势欺人扣留过三任堰丘质子。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历越的国力逐年衰竭,早不如二十年前的绝对霸势。反而还又惯于依赖堰丘进献的丰富矿藏铸造铜铁兵刃,弄得本末倒置渐渐对堰丘颇有所求。

何况如今绍渊又出了位文武全才扬名天下的立渊公子。有他存在的绍渊,已隐隐与历越成分庭抗礼之势,对外用兵态度强悍,与历越边界之争也日益激烈。历越如今自顾不暇,更担心会腹背受敌,自然对堰丘也生了笼络之意。

强索质子一事,在上任质子坠马意外死后,就显得更加勉强。后来拖了三个月,堰丘倒主动送了这么个人来,对历越来说几乎可算意外之喜了。

所以这位凌王爷来了这儿一年多,不但没受折磨,反被待为上宾。多数听之任之,睁一眼闭一眼地随他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凌王爷住在城东的“卧堰阁”,懂点武功,又向来出手大方。不过成天就知道泡妞打架逛窑子,累了就在家喝酒饮宴,行事草包又暴烈异常,倒可惜了天生一副霸气无双的伟岸相貌。

肯巴结他的官宦子弟,多半想从他那里捞点好处,捧得他几乎要在这禹华城中横着走。

不屑同流合污者虽瞧不惯,可也认为这等毫无城府的庶子不足为患,只将他的言行种种当做笑柄罢了。

于是乎,这么一个殊无质子的自觉的质子,就在别国的都城里做了霸王。

谁也惹不起,谁也不敢惹。

旁边掌柜的张恒见势头不对,赶紧走上来圆滑地解释:“王爷您千万息怒啊!小店有几个胆子,敢对王爷不敬?您瞧瞧,这不过是个石子儿。一定是外头的孩子弹弓打鸟玩儿呢,失了准头才误伤了王爷贵体。小店招待不周,今天只能给王爷送些燕窝鱼翅补补身体聊表心意,请王爷大人大量别与小店计较……”他一面“咦”了声,从桌边地上捡起来一个玉青挂囊,讨好地托到寇天眼前,“王爷刚才掉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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