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被同僚周志拍上肩头,却是笑说:“你就别妄想了。就算学会了大人的功夫,你能学会大人那潇洒样子么?重点是那身段那气势,那张脸那点笑,你小子就算烧一万年香,估计也求不到。”
“可是今天大人为什么改变主意放那个堰丘之虎就这么走了呢?明明策划了半年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个机会。说起来刚才那个小子长得不起眼,看衣裳也不像个富贵人,大人为什么肯为他破……”
“嘘!”周志左右一望,对他慎重地摇摇脑袋,“丞相大人行事,你想活得久些,就少问为什么。”
“周志,莫府的人不可私自议论主人行事,连规矩都忘了?”柴青不知何时凉凉地立在两人身边,吓得周志猛一哆嗦,“总管大人,我们,我们这就去打扫。”
“好,大人回来之前,我要看到这街上的一切都恢复原状。”柴青肃然转身进了酒楼。
“是!”周志连忙推了推赵辽,“你赶紧去把灯笼那边拾掇好了,我负责这里。”
赵辽哪里还敢多嘴,赶紧去玉琼楼取了簸箕,拉着长笤帚独自走回街边那盏破灯笼旁边。还没动手呢,眼前一暗就多了个人,扬起的好听声线染了几分急迫,“方才被掳走的人,穿的什么衣裳?”
赵辽惊诧地一抬头,“谁?”
一把寒剑已直顶住他的脖心,“那人穿什么颜色衣裳?”
“黄,黄色……”
赵辽勉强发出几个气音,却觉那剑锋一震,“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不能放开喉咙喊人,只能咬牙瞪眼做出不合作的样子。
那人一动未动,冰锋却已刺骨,“快说!否则休怪我杀了你再去问你的同僚!”
赵辽习武六年了,自以为能选进闻名绍渊的莫府,也算小有所成。这时却被对方肃杀之气压得不住腿软,只是情不自禁地指向城北,“北边。”
那人立时撤了剑,一句“得罪了!”便迅捷无比也往堰丘之虎逃逸的方向追去,寒气剑光在月下倒好像一道稍纵即逝的电闪。
赵辽“扑通”跌坐到地上,拄着笤帚眺望着那人隐没的方向,不禁心虚地想:这事不能跟柴侍卫长报告。丞相大人武功盖世,应该,不会出事吧。
事实上,现在有事的人,是被那蓝衣人扛麻袋一样掳走的杜倾瞳。
她被制住了穴道,软绵绵头朝下被扛着一路疾驰,不一会儿便匿进了城北乱葬岗一样的丘陵。郊外孤鸦偶鸣,凄寒入骨,眼底下唯有枯草树影飞一般地掠过。断臂剧痛不已,脖上的刀伤火辣,那人的胳膊更是快夹断了她的腿,倾瞳不禁低声骂:“蛮子!”
不想却被那人听到了,“你再开口我就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