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欺骗我们的时候,我们经常假装不知道,这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还记得莎士比亚的戏剧吗?
在《朱利乌斯·恺撒》第二幕第一场中,布鲁图来回踱步。他睡不着,脑袋里太多事儿了。他应该加入朋友卡修斯暗杀恺撒的行动吗?恺撒是一个可怕的人,他正试图将罗马带入暴政的深渊。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读了一封匿名市民写给他的信,那个人规劝他迎战恺撒。他收到了很多这种匿名信,布鲁图相信民众会支持他的,于是做了一个决定:参加暗杀行动。读完信,他说道:“哦,罗马!我发誓!”
事实上,这些信不能代表罗马市民的想法。它们是卡修斯写的,他想说服布鲁图参加暗杀行动。卡修斯写了很多信,“信的字迹各不相同……这些信看起来就像出自不同的市民之手”。然而,尽管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的行为也只是一种粗糙的单人表演。
今天,有这样一整条产业链,其目的便是“以各种不同的字迹”写信—在论坛、社交网站和社交媒体上发布虚假回复和评论。
网络造假是一笔大生意。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阿斯特罗草皮”。该词的来源可追溯到1985 年,出自劳埃德·本特森。他曾长期担任得克萨斯州的参议员,曾被民主党提名为副总统候选人。他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在1988 年告诉丹·奎尔,“他不是约翰·肯尼迪”。他有一堆卡片和来信,都是反对近期的保险立法的—显然,这堆卡片和来信是保险公司自己写的。“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同僚可以分辨出天然草皮和阿斯特罗草皮(人工草皮)的区别。”
在互联网时代,“阿斯特罗草皮”隐藏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难以察觉。你如何才能知道你在亚马逊或TripAdvisor 上看到的评论不是伪造的?艾奥瓦州的乔是不是真的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人?他是不是住过东京的酒店?假设你得了偏头痛,你怎么知道那个在网络论坛上给你建议的病友也真的患有偏头痛?每次我们需要做一些重大的个人决策时,我们总会轻易相信那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人,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70% 的人们相信网上顾客的评论。然而,网络造假的事例层出不穷。举个例子,有一个作家,他不仅撰写正面评论吹捧自己的作品,同时还写负面评论诋毁竞争对手。网络造假的例子并不仅限于此。现在有一些系统化、高度组织化的机构,它们为了牟利不惜大量发布有偏见的信息。
网络“工厂”会给那些写正面评论的人支付可观的报酬。一个名叫托德·贾森·拉瑟福德的美国企业家一个月就从GettingBookReviews.com 网站上赚取了28 000 美元。他为网站上那些由作者自行出版的作品撰写大量4 星或5星的评论,从作者那里获得报酬。克雷格列表网站承诺给撰写正面评论的人报酬。2011 年6 月,《泰晤士报》的一个调查显示,酒店所有人给那些雇用写手撰写虚假评论的公司的报酬多达1 万英镑。甚至还有postingonlygoodreviews.com 这样的网站(如今已经关闭),每月会给那些撰写1 000 条以上正面评论的人900 英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