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4)

她一定会后悔!

逃离的后果,她绝对承受不了!

纵马驰骋,禺疆思绪万千,脑中浮现着千娇百媚的她、火冒三丈的她、聪慧冷静的她。

她再次逃离了,他一定要抓住她,不惜任何代价。

她不会丢下夏心和两个护卫而独自逃走,部落里的三个人,一定在她计划之内。

他派人盯紧霓可,不让霓可跨出寝帐一步,而她要霓可交给夜天明和林咏的白色绸布,在出征之前,已经到达他的手里,只是,绸布上面的字符,他看不懂。

虽然他会说南方邦国的语言,但也只是会说而已。

只要夏心和两个护卫不出现,她是不会跑的。他早就看透了她,如果她能丢下其他人,以她的聪慧机智,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他绝对阻止不了。他急着赶回去,就是要确定夏心三人是否还在寒漠部落,不过,他相信塞南一定会拼死看住人的。

不休不眠,不沾一滴水,不吃一口干粮,掠过草地,冲过树林,攀过沙冈,驰过荒地……

终于,他在正午过后勒停“烈火”,飞身下马,抓住塞南的衣领,死瞪着他,“人呢?”

塞南从未见过单于这般可怕的吃人表情,结巴道:“在……在里面。”

好像散了架,砰的一声,禺疆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

他嘴唇干裂,沾满风沙,面色憔悴,唯有那双黑眸,精光四射。

“假如让人跑了,提头来见。”他撂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寒漠部落的勇士们全体出动,分散寻找,寻遍漠北草原的每个角落……

整整两日,毫无所获。

单于寝帐传出悲愤的叫声,如大漠苍狼的嚎叫,如深山猛虎的怒吼,恐怖至极,令人毛骨悚然。接着,静寂如死。

狂躁,暴烈,他提着宝刀,乱砍乱杀,不放过任何一样东西……他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多余的……靠近帐口的边上,一摊腥红的鲜血,触目惊心……两个婢女,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上的数道血痕,诉说着杀戮的残忍与血腥……

毛皮摊在地上,细毛漫天飞舞,洁白的,金黄的,棕黑的……正中间的案几,已经粉身碎骨,从残肢断骸上可以看出力道是何等的刚猛。

整个寝帐,混杂,脏乱,仿佛龙卷风扫荡过。

就像他支离破碎的心,就像他四分五裂的身躯……

“来人!来人!”禺疆吼叫。

一个护卫慌张地进帐,低头道:“单于有什么吩咐?”

他的手背青筋明显,眼眸喷火,“去,把霓可叫来。”

护卫得令,立即去传话。

不久,霓可战战兢兢地走进营帐。

看见仍然流血不止的婢女和狼藉的寝帐,她吓得面色苍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禺疆倒了一碗烈酒,看也不看她一眼。

“单于有何吩咐?”霓可惊恐道。

这两日发生的事,她怎会不知?

单于独自狂奔回来……单于派人扫荡草原……单于将自己关在帐中……

如此看来,杨深雪已经逃跑了。

禺疆的脸孔如覆冰霜,“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霓可的心迅速下坠,不是因为单于的冷酷,而是因为——短短两日,单于再也不是以往的单于,憔悴,悲痛,不再意气风发。

杨深雪逃跑了,他无法承受,如此看来,他对杨深雪就不仅仅是征服。

“单于的话,我不明白。”霓可不卑不亢道。

“她把绸布交给你,你不是交给她的护卫,而是随便交给一个婢女。你明明知道,婢女一定会把绸布交给我,你就是算准了,我会在一怒之下杀了她。”禺疆厌恶地瞪她,语气严厉,“若是以前,她胆敢逃跑,我会立刻杀了她。但是,这次你猜错了。说!为什么这么做?”

霓可完全明了,单于不只是征服杨深雪,而是对她动心、动情,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单于一向对女子深恶痛绝,因此,单于偶尔唤霓可入帐,她觉得自己是幸运、幸福的,即使单于只是在发泄,可是,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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