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一凡就按刘苏苏教给他的一套说辞跟罗副市长重复了一遍,末了,他还特地强调了一下,“我自己觉得很困惑,这个项目我接手,会有人议论市里是贱卖国有资产,但是对我来说,这个项目面对着那么多的不确定性,其实,我担负的风险谁又能知道呢?”
罗副市长半晌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各怀心腹事,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吧?
柔和的江风吹到脸上,柔柔的,林一凡忽然觉得夜色撩人这个词的妙处。他看了一眼罗副市长,他的眼睛空濛地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阵子,罗副市长敲敲桌子,评弹演员又上来。这回上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声音极美。她唱了十数句之后,渐渐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象一线钢丝抛入天际,林一凡不禁暗暗叫绝。
林一凡悄悄看了一眼罗副市长,他闭着眼睛,用手在膝盖上慢慢地暗合着节拍似乎极享受地的样子。
习丽丽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静静地坐在一边,像一只温顺的猫。
人们说艺术能够陶冶人的情操,林一凡不敢说自己现在情操如何,但起码他能体会到在听评弹时,心情很舒畅,甚至能沉醉其中,这种沉醉有种超然,让他忘记日常的烦恼与琐碎之事,心情平静。
一曲唱罢,罗副市长睁开眼睛,说,“咱们回吧。”居然没有征求林一凡的意见。
走上岸来,罗副市长对习丽丽说,“你送一凡回去吧,我一个人再转转。”
回去的路上,林一凡很是不解,罗副市长今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很想问问习丽丽,但是终于没有问出口。
罗副市长绝对不是单纯地请自己听评弹,但是,他又不表达什么,有点意思。
他很想打个电话给刘苏苏,但是,想来想去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林一凡是被杨鸿的电话叫起床的,她告诉林一凡,“她和邵老板高老板几个人已经看完刘义陶的盘,他们几个据说要回去商量一下。”
林一凡问,“你感觉他们几个对这个盘有兴趣吗?”
杨鸿回答,“看不出他们到底想什么,这些人钱是不少,就是思维方式跟咱们不大一样。”
林一凡起身坐在床头,道,“无所谓,他们要买咱们能腾出钱来干点大事,不买也无所谓。”
杨鸿问,“你说的大事就是指韩山那个项目吧?怎么?进展很大?”
林一凡道,“还说不好,应该问题不大,开发区的沈主任说今天安排我跟许市长见个面,见面以后应该会把某些大的方向敲定吧?”
“不会很快签约吗?”杨鸿问。
林一凡拉开窗帘,是一个大晴天,他感到精神一振,说,“哪有那么快?跟政府办事,一定要有耐心。”
“如果邵老板他们不买刘义陶的项目,你手里的资金够吗?”杨鸿忽然问。
林一凡回答,“有些缺口,估计问题不大,不行就融点资。”
“现在这个环境,融资那么容易吗?”杨鸿问。
林一凡伸了一下懒腰,又把电话放在耳边,道,“其实也缺不了多少,大不了我处理几套香蜜湖那边的房子。”
“那边的房子你想出手?你不是说,那边的房子你要长期持有吗?”杨鸿似乎有些诧异。
林一凡笑了,“我是说,如果融资有困难的情况下,怎么,你这么关心我那几套房子?”
杨鸿道,“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出手有些可惜。对了,我看见姜行长了,他说他另外打一笔钱到担保公司,不过,我现在是没钱,你借我点入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