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亡羊 10(3)

冯万樽自然不想多事,搪塞说:“超姐,真的没事。我们几个同学练跆拳道练的。”

胡超女毕竟不是普通女人,道上的事,她知道得很详细,一看这情形,自然不相信是练跆拳道这么简单。她不再说话,而是伸手去捋他的上衣。冯万樽自然不想她过问此事,抓住衣服,不肯让她捋起来。她带点命令地说:“松手。”

冯万樽坚持了一下,见胡超女非常坚决,只好松开了自己的手。胡超女立即捋起他的衣服,看到满身的乌紫。胡超女并没有再仔细看,而是拉着他的手,一起走进了她的房间。她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则站在他的面前,表情十分严峻,问他:“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万樽没法解释,只好说:“超姐,这件事是我的事,你能不能不插手?”

“不能!”胡超女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我不插手可以,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确实可以处理好,我才不插手。否则,就算是把香港、澳门的黑道全掀了,我也一定要管。现在你说吧,我在听呢。”

实在无路可退,冯万樽只好半遮半掩说出实情。他说:“还是为了债务的事。他们向我讨债,我没钱,他们就动手了。”

胡超女说:“债务?上次他们不是已经拿走了一百多万吗?开叔那到底欠了多少债?”

冯万樽最大的难题就在于无法评估胡超女与这件事的关系。那些黑西装之所以能够准确地找到自己,显然对于自己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那也就是说,他们绝对知道自己住在胡超女家里。胡超女的家房子虽大,却是一个人独居,而她又不是圣女,也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只是替流落街头者解决住房问题,一定会有别的接触。再说,这次攻击的地点,就在胡超女的越野车周围,就算那些打手不认识胡超女的车,笑面虎能叔应该认识吧。更让他迷惑的是,那边刚刚开打,胡超女却意外地在家里等着他,到底是事前的安排,还是巧合?

无论她怎么问,冯万樽就是不肯说。胡超女也无可奈何,只得打电话,让人送来跌打药酒,由她亲手帮他搽了,然后各自回房睡觉。

躺在床上,冯万樽身上到处都在疼痛,根本睡不着。他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能尽快解决这笔债务,此事有可能成为纠缠自己一生的梦魇。噩梦缠身,无法挣脱,他也就不可能调整心情,好好干自己的事业,更不可能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可是,怎样才能解决这件事?或许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陈士俊合作造马,从外围集团赚到一笔钱,用这笔钱拿去赌马,以最快的速度将那笔债还清。

尽管冯万樽的性格坚硬如铁,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绝对不冲破自我的道德底线,可那是因为自己的人生没有进入绝路。现在,既然无路可走,还有什么好讲的?

“干吧。”他对自己说。

这两个字说出来时,他心中反对的声音已经显得异常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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