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亡羊 8(6)

冯万樽颇有点惊讶地看了胡超女一眼,接过话头说:“不管是美国梦还是中国的为人民服务,有一个根本点,就是超姐刚才说的,国家权力的唯一合法性。美国民主吗?我们大家都说美国是最民主的。美国博爱吗?我们也都承认美国是最博爱的。可是,我们谈民主自由,谈平等博爱,都必须在一个前提下,那就是国家价值观的前提。你追求的民主自由平等博爱,如果是在颠覆美国国家政权的诉求之下,你再看看美国政府还给你民主自由平等博爱不?再如宗教体系,其实,他们更是一种哲学体系,他们更需要将所有教民统一在相同的价值观之下。基督徒会和伊斯兰教徒共享博爱?天主教徒会和佛教徒共建民主?想都别想。现在很多人往国外跑,只是基于一种观点,认定西方国家价值观优越于东方国家价值观。这恰恰是各个国家推行其国家价值观的结果,这种宣传具有很强的蒙蔽性和欺骗性。”

李元亨说:“既然你认定西方和东方的国家价值观是相同的,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西方价值观导向的是资本主义,而东方价值观却导向社会主义或者共产主义?”

冯万樽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具体实行哪种主义,并不是推行国家价值观的结果,而恰恰是推行国家价值观的手段或者说方式。西方希望借助资本主义模式来达到国家价值观的实现,同样,东方或者说中国,希望借助共产主义来实现国家价值观。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共产主义,都只是人类追求共同价值观的路径。刚才我已经说过,哲学认同路径的差异性,既认同思维路径的差异性,也认同行为路径的差异性。如果我们抛开浮躁的主义之争和浅薄的实用主义哲学观点,就会发现一个事实,无论推行资本主义还是共产主义,终极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国家和民族利益最大化。”

在这个领域,李元亨果然不是冯万樽的对手,让他驳得哑口无言。胡超女大概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大感快意,并且及时地终止了这场争论,对李元亨说:“好了,亨少,我和阿樽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在澳门还有几天?我来安排一下。”

李元亨说:“不用了,我只是到澳门转一转,会一会朋友,明天一早就走了。”

告别时,李元亨似乎想与胡超女拥抱,可因为她的手始终挽着冯万樽,自然不方便,所以,李元亨的双手伸出做出拥抱姿势时,胡超女仅仅是俯身向前,用脸在他的脸上轻轻挨了一下,然后挽着冯万樽离开了。下楼后,冯万樽便要抽出自己的手,胡超女却抓得紧紧的,并且问他:“让我挽着,很失礼于你吗?”

冯万樽连忙解释说:“不是。”

胡超女不依,说:“那是什么?你一直都想抽开。”

冯万樽说:“刚才,我以为超姐只是想拿我过桥,现在桥已经过了。”

胡超女说:“我不管,我要你挽着送我回家。”

胡超女的车是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只有单排座。胡超女自己坐上了驾驶席,冯万樽只好坐在她身边。上车时,她的手终于离开了他的手臂,但车子开动之后,她用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又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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