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蒙古王族子弟都学习畏兀儿文字,然而,铁木真自己却决不学习。对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他,没有学习文字的必要。不过,他嘴上却不这么说。
他说:“我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脑袋也僵化了,没有必要再学文字了。”人们从他的话里绝对感觉不到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学习文字的傲慢,反而觉得他是认为自己脑袋不灵光学起来太困难,这是铁木真式的谦卑。实际上,这种谦卑却是铁木真最锐利的武器。
用畏兀儿文字表达的蒙古语,首先应用到了军令以及其他与军事相关的文件中了。而负责保管这种文件的人主要是富有语言才能的乃蛮人、克烈人,或者像客人一样的畏兀儿人。
使用的文字虽然是畏兀儿文字,但表达的归根结底是蒙古语,本来这种事情应该由蒙古人来做,但是,以出人头地为目的的蒙古人却往往选择尚武的道路。铁木真明白蒙古人的这种性格,所以特别重视读写的才能。
为了表示对读写才能的重视,他制定了多种优待能用畏兀儿文字表达蒙古语的人的方法。比如说为了表彰这种人才,让他们佩带做成笔形的饰物。
带上这种饰物,一眼就能看出该人所具有的才能,但是,人们却不愿意让人知道这点,所以谁也不会主动佩带这种东西。即使强制佩带,也都想办法尽量不让人注意到。
由此可见蒙古人轻视文字到了何种程度。为了扭转这种风气,铁木真可谓煞费苦心,而且好强的他还要尽量不让人觉察到这点。
乃蛮战役最主要的敌人,不用说是乃蛮,但蒙古人最憎恨的却是反蒙古同盟的副帅蔑儿乞部。乃蛮离的很远,过去蒙古和它没有什么过节,然而,和蔑儿乞却打过很多次仗。
居住在贝尔加湖畔的蔑儿乞部对于蒙古部来讲是古老的邻居,同时也是世代的敌人。
在同样甲子年(1204)的战争中,与对乃蛮相比,对蔑儿乞战争蒙古投入的力量更大。
战争的乐趣之一就是在敌人面前蹂躏他们的妻女。如果要问人生最大的欢乐是什么,可能有人回答狩猎、有人回答骑马,而铁木真则说是在哭喊的敌人面前玩弄他们的女人。
乃蛮首领太阳汗有美貌的妻子古儿别速,蔑儿乞有答亦儿兀孙的美丽女儿忽兰。最终她们都落到铁木真手里。
“会是哪个呢?”部下们议论纷纷,他们的话题是妖冶的古儿另速和清纯的忽兰,哪个更能打动铁木真的心。草原的男人们讨论这种话题时,是无须压低声音的。
“肯定是忽兰,那么清纯可人。”
“得了,不光是美丽、可爱的问题,古儿别速有一种让人迷醉的魅力。忽兰只不过是个小姑娘嘛。”
说的也是,两人都有所长。古儿别速是太阳汗的妻子,而忽兰毫无疑问是个清纯无瑕的处女。
最初,护送忽兰来的男子因被怀疑与忽兰有染,差点被砍头。不过在由铁木真亲自参加的“处女测验”中,忽兰合格了。
“到底还是忽兰。”
“不,古儿别速的来路很清楚,根本不需要什么奇怪的测验。”
对于同一件事,各人的看法各不相同。
的确,“处女测验”是很奇怪的。不过,以蒙古为首,游牧民族对此并没有感到异样。如果说自己是处女,测验一下不就清楚了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古儿别速是打仗夺来的,而忽兰则是蔑儿乞部的一个酋长答亦儿兀孙敬献来的,所以需要奇怪的测验。
对铁木真来说,除蔑儿乞部之外,还有一个夙敌塔塔尔部。
塔塔尔这个名称,从广义上来讲指北方的异族。名字太过大而无当,因此连塔塔尔部都有些不太喜欢被这么称呼。
蔑儿乞部有时是铁木真的敌人,有时也是他的战友。但是,塔塔尔部则始终是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