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喜悦让我忘记了我闯下的祸,我是那么憎恨薛林溪没让我的喜悦持续满十分钟。我觉得自己好像气球,刚飘到空中拥抱蓝天就被人戳破,“Biu”的一下掉到了臭水沟里。我知道,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一定。
不知道现在买保险还来不来得及?或者收拾行李去小山村吧,我把新鞋和新裙子都退了应该还有钱买机票。
我想撒丫子跑向机场,薛林溪掰过我的肩膀。我茫然看着他,他说:“去道歉吧,顾盼盼。你不向我道歉我不会介意,但其他被你伤害的人需要你的歉意。”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我嘴硬道。
“真的?”
“我哪里错了?难道我姐不是那种只会读书的老处女,我爸妈不是那种偏心势利的父母,我阿姨不是小气势利,我堂妹不是脑残,那周语嫣不是丑八怪,韩子衿不是神经病?大家私底下都那么说!我真不懂,为什么大家喜欢虚伪地说‘啊呀你真美啊’‘你这包起码要几千吧’,却不愿意说‘你的裤子拉链没拉’或是‘卷发会让你显脸大’,我认为他们真正需要的是这个。好吧,可能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他们的短处,但我不认为我说错了。”
“顾盼盼,你永远不会认为自己做错,永远在逃避。”
薛林溪深深看着我,而我也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我当然不会认为自己错。
是,有时候我是忘记了最后交稿的日期,但我只是拖延了一天啊;有时候我的方案是和客户的要求不一样,但我有自己的想法,谁说一定要听客户的;有时候我是把碎纸机当复印机用了,把文件毁了,但这文件又不是没电子版,再打印一份就是了……这些小事儿他至于上纲上线到这地步吗?真是小心眼!
“你刚来单位的时候,有人说过你是被包养的。”薛林溪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心一颤,为什么薛林溪还会记得这件事?
那时候,我刚进单位,一心想着认真工作,和同事搞好关系,却没想公司有传言说我是被包养的二奶。知道这件事后,我愤怒地去找传话人对质,后来发现这是一场误会。那天叔叔来W市玩,我陪他去宾馆预订房间,结果被他们幻想成我陪大款开房。我逼着传话人向大家解释,这谣言才慢慢平息,而当时愤怒得恨不得把他们都杀光的心情我还记忆犹新。
我不知道薛林溪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他想为自己当初的误会而道歉?晚了点吧!
“你提这个做什么?”我问。
“你当时的心情就是那些人现在的心情。不,他们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会一样?我是被冤枉的,可他们不是。”
“当时冤枉你的人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我沉默。
“还有,我从没有过……你想的那样。”他说这话时看起来有些艰难。
“嗯。”我才不信。
“忘了告诉你,你找的那家公司就要开不下去了。”
“啊?为什么?我又没赖钱不给!”我急了。
“你那帮亲朋好友集体说要起诉。”
“是、是吗……可是这事和他没关系啊。”
“因为生气的时候总要找一个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