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院长略点了一下头，淡淡地问：“上一周接了多少电话，统计了吗？”
“我去看一下……”秦院长连忙转身出门，旋即拿了登记簿过来，边数“一、二、三……上周一共接了十一个电话。”
卢院长皱了皱眉，又转向卢教授问：长辈，门诊部上周有几个新来的前列腺病人呢？
卢教授回答，好像是过来了两三个人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得去挂号处查一下。卢院长蹙着眉头有些像自言自语地道：“上门病号和住院病号的就诊量老提不上来，也是一件伤脑筋的大事情。”
卢教授以一副很职业化的认真神态说话了：“我看哩，现在不是提升上门人气的问题，而是首要把‘德天疗法’的治疗方法推敲好……”说着，他把手头的B超检查报告单递给了卢院长，“你刚才去看的这个前列腺炎病号哩，现在症状是有所好转，但彩超结果反映的前列腺肿胀的虽有缩小，但腺体仍肿胀明显。这个老板体质状况也差得很，我建议还是早些改用我那套‘免疫疗法’可靠。”
我有些听糊涂了：卢院长当初不是说卢教授是“德天疗法”带头人吗？眼下卢教授嘴里如何又冒出一个“免疫疗法”？好像他俩各有各的招数似的。我懵懂了。卢院长吊着脸接过卢教授手头的B超检查报告单，照着光线一番审看，咕哝道，不才一个疗程吗，有这个效果就不错了。语气分明流露出对卢教授提议更改方法的不满。
我隐隐感觉出卢院长与卢教授两人存在学术分歧，表露出来面和心不和的端倪。
卢教授提出过几天我搞一次讲学，先从免疫学角度把前列腺一系列疾病发病的原理搞清楚。他大有对卢院长寸土不让，针锋相对的味道。
“好啊。”卢院长接口道，也不示弱地说他也想把“德天疗法”好好和大家讲解讲解。亮着嗓子称，“今后医院每一个月都组织一两次讲学，把医院的学术氛围搞起来。”
他然后扭脸再嘱咐我，事情今后由我医院具体做好组织安排，把科研兴院的氛围搞起来。我惊讶于卢院长在学术也敢与堂堂知名教授分庭抗礼。但卢教授与卢院长在学术探讨上有共识，找到了契合点，这也给我有一份慰藉。我满心欢喜地应着“好，好”。我很乐于配合他们的图为。科研立院很合我的理想，今后我这院长做起来也便有劲头，有脸面。
卢院长为了调和气氛，又转而向卢教授着重推介我说，蒋院长是学医的，又是个文化人，写过好多的文章，出过几部书呢。
卢教授说，那好啊，我们医院要正规发展，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我谦逊着说：“在卢教授面前，我就只是一个小学生了，各方面还请老教授多多指教。”我一眼发现了一旁的秦院长好生落寞的样子，我顺手拍上他的肩膀说：“还有老秦，你也要多多帮助我啊。”我念起手下有形如卢教授一大批专家教授，心里也十分自豪，也仿佛自己真是个什么大院长了。
卢院长借机说：“老秦，蒋院长的工作，你今后要多支持，协助。”
我能听出，卢院长是借机对他表明态度，替我的上任开道。秦院长满脸赔笑地点了一下头。
卢教授又问起当前病号的处置问题，卢院长就无心争辩地说：“我看还是照老的方法继续治疗一时间，再说吧。”
卢教授离开去。秦院长也正要离开，却被卢院长唤住了：“稍后，你陪蒋院长到各科室去走访走访，和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