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极端金属阵营不可或缺的成员(2)

在门口换气的间隙和朋友聊天,趁里边的人拥出来的时候进去听一两首歌,他们让我想到来自德国的哥特王者“以泪洗面”(Lacrimosa),但少了很多华丽的成分,华丽向来不是中国人的长项,这不仅仅因为缺乏技术支撑,更因为音乐意识,悲伤就是悲伤,绝望就是绝望,纯粹得来不得半点儿马虎,而华丽就像在葬礼上放声大笑的妓女,被他们排斥。节奏和简单和弦足以证明其能力,音乐却略显拘谨。

2005年夏天,我因为一位导演朋友和他们共住一楼而看到他们排练,他们把一间14平方米左右的民房改造成排练房,在当时看来,算是比较宽敞,鼓手和吉他手分布在长方形房子的两侧,乐器的功率都不算大,甚至有些歌去掉了失真,就像不插电的演出,这实在是聪明的办法,避免了因设备不足而忽视音乐中的细节。

没有人交流,一首歌重复再重复,中途停一下改正然后继续。不可否认,旋律是好听的,于是我继续留下,而我的导演朋友,则一如往常拿着他的高清摄像机来回穿梭。

主唱曾经是一名吉他手,最终因乐队找不到合适的鼓手而改行,他每次喝多了就会弹吉他对我唱情歌。在为数不多的演出后,为了节省房租,他们搬到了更远的南窑村,这里是乐队的天堂,据我所知,在西安,没有其他任何一个村子的房东可以忍受乐队排练发出的“噪音”,也许因为难能可贵,来到这儿的乐队对外都不说这个“好处”。

我因为之前在这里住过,会偶尔过来看朋友,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的来往多了起来,并不仅是因为音乐,还有——酒。那个时候,主唱总是用旧电脑光驱改造成的CD机强迫在场的人听他喜欢的音乐,酒后重复众人皆知的Lacrimosa乐队的往事,讲述他如何用德文给“Lacrimosa”的经纪人写信,讲述对他们每一首歌的理解,结论都是一个字:牛。

这就是他做音乐的原因——也许因为喜欢某一个乐队而去做同类风格乐队的人不在少数,但大多数想象力很受局限。好在他们拥有过硬的技术,可以真实表达自己,并没有受这种局限。

那段时间是2006年夏天,主唱把大堆的录音设备堆在他搬家后的房子,对我说要开始录音,但那个夏天和随后的秋天我们都在喝酒。

乐队已经基本上不再排练。吉他手就住在隔壁,每天回来得很晚。冬天慢慢临近,出门的欲望变少了,随之所有的欲望都少了,包括喝酒,我们见面也越来越少,随后的时间里,有乐手开始离队,在没有宣传和演出的情况下,被遗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2006年冬天以后,几乎找不到关于乐队的任何消息……对了,主唱就是那个被人称作“老山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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