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音乐网的前世今生(6)

黑撒乐队成立

“黑撒”最早也属于玩票性质。那时候我和大治老在录音棚里,没事就写首歌,然后说试试拿陕西话唱,只要有乐队过来录音就唱给他们听,他们觉得挺有意思。我们录音发了张唱片,发完以后《华商报》采访,口碑不错。后来又想试一下演出。当时也没想过“黑撒”会持续多久,就想着玩一玩,就找张宁、双喜这些人,都是熟人嘛。最早排练的时候,我和大治都很久没有上过舞台,不知道该把它做成什么样的风格,排过金属,也排过朋克。后来慢慢地这个乐队才定型,一步一步到现在。

最早我们都还有各自的工作,只是想着它应该会比之前写的其他歌流行,但是没有想过会被这么多人接受。所以我觉得很多时候,很多事,可能开始做跟后来别人赋予它的意义是不一样的。“绿洲”最辉煌的时候有很多杂志或媒体报道,说这是西安一个推广音乐的平台,但是我最开始做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认识些朋友,大家在上面聊天,但是做到一定规模,它就肩负了一定的意义,关闭的时候就会有人着急。“黑撒”也是一样,“时音唱片”也是一样。“时音唱片”刚成立的时候,想法就是有自己的工作室,能录自己的歌,也能给其他西安乐队录歌,只要够付房租就行。但是没想到后来录了那么多西安乐队的专辑,就成了很重要的地方。如果一开始就想着这个工作室一定要多火、多成功,要赚多少钱,反倒不一定能做成。

“黑撒”现在一年能接几十场演出。最早,我给经纪人双喜说,不要影响我上课就行,后来慢慢地我还是得因为演出或者其他事情请假。后来大治有了小孩,时间上也有些排不开。但是我们想尽量在不影响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把乐队坚持做好,大家尽量抽时间。后来乐队能赚到一些钱,这些钱成了我们的主要生活来源。像乐队鼓手毕涛,没有工作,只靠乐队来生活。张宁以前在琴行上班,现在琴行也不太去了,靠乐队的收入来维持生活。我2012年3月辞职,就离开了教师岗位,乐队成了我唯一收入来源,必须得花更多精力把它做好,所以就会有一些压力。但是完全靠乐队就不会那么自由。比如说有首歌《练死小日本》,以前老演,但这两年就没演过了,不敢演,害怕惹怒了谁,以后不让演出。

最早做音乐没有目标,想写什么写什么,想唱什么唱什么,很简单的那种快乐。现在做音乐的乐趣跟过去不一样。我写一首歌过去可能只有一百个人听,现在可能有一万个人听,可以得到更多反馈,这是另一种快乐,这两种快乐是不一样的。

西安摇滚乐有它自己的特点,因为西安的大学特别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很多,就有很多新的文化冲击。它是一个很好的土壤,每一年会走一批人,又会来很多新生。但是西安整体氛围起伏太大了,就是依附性太强。比如“光圈”倒了,可能西安摇滚乐两三年内就会一蹶不振。它本身很脆弱,不是特别良性的发展。可能有一段时间会让人觉得很繁荣,但实际上是表面繁荣,人心里没底。而且我觉得西安不是整体一直在向上。可能有些乐队是很拔尖的,但是更多乐队水平差距很大。我坚持这十年,不知道怎么去改善这种情况。过去我能做的就是使劲推广,听到一个乐队就在网上不停地推,让更多人听到,或者给杂志投稿,让他们放。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自媒体时代,每个乐队有自己的推广方式,可能也不需要“绿洲”这样的媒体了。乐队有自己的微博,有自己的豆瓣小组,都是自己来进行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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