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花开不记年》 搁浅(10)

沈巡这一生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撇去韩东,长治算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高中开始的铁哥们,随便数数都有十几年。

长安是长治的妹妹。长治高中毕业后,父母离婚了。父亲带着长安回了老家西安,长治留在深城和母亲一起生活。长治二十岁的时候母亲病逝,他倔强,不肯去西安找他爸,便开始和沈巡一起创业。两人一块儿打拼了十几年,有财一起发,有累一起受。因为这份情义,所以沈巡才在长治卷走了公司所有资金失踪后,还坚持相信长治,坚持要来西安查清楚。

长安接到韩东的电话,风尘仆仆地赶到宾馆,看到多年不见的沈巡和韩东,不由得眼眶一热。

“韩哥,沈巡。”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

韩东看了二人一眼,默默走出了房间:“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先聊。”

韩东走后,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满屋都是烟的味道,吸到肺里有点呛。长安沉默地凝视着沈巡,许久许久才打破沉默。

“怎么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沈巡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长安眼眶红红的,盯着沈巡,视线一直不曾转移:“两年前我听我哥说,你离婚了,这两年你也一直没找人。”

“嗯。”

“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我……”

“你知道你哥去哪了吗?”沈巡打断了长安将要说出口的话。

“我哥?”长安的话被沈巡打断,一时被他引走了话题。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反问沈巡:“他不是在宁夏吗?”说着,她表情严肃了几分,“你不是……不是来找我的?”

沈巡思索了一会儿,抿了抿唇说:“我确实是来找你,具体地说是来找你们家。我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长治去了哪里?前段时间,他说要做新的投资,把公司的资金全部调走备用。现在人和资金都不知去向。”

长安根本无心听他们生意上那些事。她脸上立刻露出了被骗的表情,眼眶中瞬间就积满了水汽。她瞪着一双眼睛,眼神倔强:“沈巡,如果不是找不到我哥,你不会来找我,是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说是想我了?”

沈巡神情肃然,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韩东怕你不肯来见我,自作主张的说辞。”

长安激动地站了起来,死死忍着眼眶里的眼泪:“你狠,沈巡,你好狠。”

两人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对峙,大约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沈巡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现在不想谈,我不勉强你。”说着径自拿了烟和打火机,“我出去抽根烟,你先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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