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牵牛花落了,何长山还是没有来。长岭也带回丧气的消息,大凤死活不离,娘也跟着到法院闹腾。法院调解,不准离婚。
珍珍觉得地窨子的棚顶突然朝下降了一尺,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几乎让她窒息。珍珍在地窨子再也待不下去了。她快步走到地窨子的出口,噌噌地登上了梯子,脑袋使劲朝上一顶,窖口的铁锅就被顶在了一边。长岭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把她的头朝下使劲一按,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疯了?赶紧下去!珍珍的头使劲朝上挺,脖子差点被折断了。长岭松开手,低声问,珍珍,你愿意回头了?珍珍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长岭,叫了一声姐,眼泪刷的流了下来。长岭把手伸给珍珍,上来吧,姐不拦你。珍珍流着泪冲长岭摇了摇头,把头缩了回去。长岭叹了口气,把铁锅重新盖在了窖口。
长岭晚上下来送饭,对珍珍说,如果你真憋不住了,姐晚上可以带你上来看看。珍珍摇了摇头,瞅着墙洞发起了呆。她的心里在想,法院不准离婚,何长山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珍珍让长岭问问何长山,如果何长山想回头了,她就成全他。
长岭从娘家回来,却没有回话给珍珍。珍珍就问她,长岭姐,你问了吗?长岭气呼呼地说,你给俺兄弟灌了啥迷魂汤了?
长岭这句话,让珍珍吃了定心丸,何长山婚是没有离成,但肯定没有回头的想法。于是,珍珍对长岭说,长岭姐,俺已经是长山哥的人了,还怎么有脸再跟别的男人呢?
长岭动了恻隐之心,她实心实意地对珍珍说,我看长山和大凤离婚没个准儿,也许三年五年也离不了,你真为他耽误自己一辈子?
珍珍说,只要姐能容我,我愿意在地窨子里等长山哥一辈子!
长岭叹了口气,看着珍珍,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