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似笑非笑地盯住顾珂,轻道:“妹妹心思单纯,却不知这世道险恶,至亲之人尚能互欺互害,更何况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言筠自幼乖巧聪慧,性子温顺体贴,深得顾珂喜爱,而西辞对这个妹妹的疼爱,是整个顾府都看在眼里的,甚至因为西辞的关系,持盈亦对言筠关切有加。若非今日刚刚得知言筠竟帮着郁行之折辱西辞那近乎偏执的清高与自尊,她也还会一直和西辞一般宠爱着这个妹妹。
言筠脸色尚且苍白,身体单薄得不似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双眸泫然欲泣,甚是楚楚动人,她返身向顾珂唤道:“爹爹……”
顾珂皱了皱眉,却问西辞,“西辞,你是顾家的长子,你且说说该如何做?”
西辞正低首轻抿茶水,气度淡定从容,似是全然与此事无关一般,此刻顾珂发问,他才抬首一笑,轻搁下杯子,淡淡道:“云旧雨如今是儿子收的徒弟,待他回府后,儿子自会问明事情缘由。若他确实担当不起保护言筠的重任,定不姑息;但若是冤枉了他,却也是折了儿子的颜面。父亲您说是也不是?”
持盈深深一叹,西辞到底还是不忍心伤了言筠,连带着云旧雨也一并保护了,而今她却是越发肯定了一件事:言筠与云旧雨定然早已相识,而这件事西辞也定然知晓,却没有告知与她。
就在持盈沉吟之时,西辞已然转过身来,手指在桌上微微一叩,对着持盈含笑道:“阿盈觉着如何?”
持盈容上浮出清淡的笑,柔声道:“到底还是西辞思量妥当,方才是持盈操之过急了,还望言筠妹妹不要介怀。”
言筠起身走至持盈身侧,一双微凉的手握住她的,浅笑道:“盈姐姐说的哪里话,盈姐姐一切都是为了言筠好,言筠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