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这是他第一次离她那么近。近到就像两人生来就该在一起,手足相缠,不离不弃。
他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震惊了一下,而后又有些苦恼。下意识地就想推开她的头,然而手还没触碰到,她细细小小的梦呓便喃喃传来。
他和她靠得这么近,自然能最为清楚地听见她在喃喃什么。
然后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就冷却下来,只因她在叫一个名字。
斯年,温斯年。
这是她梦里都痴缠不肯忘记的名字。
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怎样的男子,才能被她刻进心里,这么心心念念不忘。
叶子谦静静地盯着少女在梦里都不能安稳的模样,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峰,说:“你会找到他的。苏漠。”
叶子谦突然就对苏漠好了起来,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情。从奥数竞赛完了以后,他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用吴悠悠的话来说,苏漠,你真是走了狗运啊!叶大少何时对人这么和颜悦色过!
可在苏漠眼里,叶子谦除了不再那么喜欢刻薄挖苦她,其实也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脾气依旧是喜怒无常,总是和她说着说着话就莫名其妙地发火。然后一会儿又没事人一样地找她谈笑。
有次她看着这样喜怒无常的叶大少终于耐不住心里的小九九,轻声建议:“叶子谦,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像以往那样好了。你现在这样,我比较害怕。”
因为她的建议,叶大少三天没有理睬她。她反而觉得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毕竟应付叶子谦那样喜怒无常的脾气,她真的有点累。
何况,这些天里,她总是频繁做梦。
梦里是年少的她和温斯年,在夏日的午后一起靠在大院的凉椅上纳凉。温斯年从家里偷出个冰镇西瓜来,切成两半,两人一人分一半。
拿个小勺就开吃。她总是不耐烦挑西瓜籽,通常才吃两口,就说籽太多闹脾气不吃。温斯年便只好帮她挑籽,挑好了才给她。
后来他做的次数多了,渐渐,竟成了习惯。每次吃西瓜,不用她开口,他就会自觉地做起挑籽工。
她在梦里傻傻地笑,突然又看见了温斯年离开的前一天。他还说,要带她去看荷花。
她记得他总爱说夏日赏荷最好。如果天气好,我们就下塘捞鱼。我给你买很多很多的伊利四个圈,管你吃个饱。
他总爱用无望的承诺许她一个美好。
可笑的是,她却全部当真。
这么多年,没有期望的守候。却也始终不肯相信也许那一年的他,其实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课间操休息时段被人堵在厕所里时,苏漠是真的受惊不小。
但那么一群女生浩浩荡荡把厕所门口堵得个结结实实,她知道除非她会穿墙术,要不她绝对出不了厕所大门。
老实地待着不动,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话:“那个,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苏漠。”为首的女孩淡淡看着她。女孩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嚣张凌厉的漂亮,即便穿着学校统一毫无特色的校服也能穿得别有韵味。
苏漠好像听过她的名字,她叫白夏。一中和叶子谦齐名的校花。
她找她干什么,苏漠有些疑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