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老旧的红漆木门,彻底地废在了顾未这一脚下。更惨烈的是,顾未的脚还被卡在了门里,断裂的门板上凹凸不平的碎木划破了她的脚踝,有血瞬间流了出来。
有一分钟的停顿,顾未才缓过神来,咧嘴号啕大哭。
沈凉到底没有沉住气,冷着脸从屋子里走出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他的脸色变了变,然后迅速冲上来,去看顾未的伤口。
看到顾未疼得龇牙咧嘴,沈凉的心一阵疼过一阵。
赶紧打电话找一个木匠来,还嘱咐他一定要带上锯子。
木匠过来了,三下两下,将木门给锯断后,把顾未的脚拿了出来。脚踝处已经肿得老高,上面还有被木片划伤的细碎伤口,血迹已干涸,一块一块贴在皮肤上。
沈凉带顾未去医院包扎,顾未却狠狠地推开了他:“沈凉,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顾未一拐一拐地朝着街口的方向走,这一刻,她特别想见到桥生,然后扑进他的怀抱,哭个痛快。
顾未不知道桥生有没有从学校回来,放学的时候,年级前10名的学生都被叫到校长室去开小会了。
快到街口时,顾未看到桥生和班上学习最好的女孩颜昭阳并肩走着。颜昭阳长得漂亮,又极优秀,他们站在一起,让顾未的心头瞬间涌起一阵酸楚来。
桥生看清对面一瘸一拐走来时那个女孩子是顾未时,匆匆地冲了过来。
“哎,你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都是沈凉那个死家伙,桥生,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就这样,一直一直在这里。当我受伤的时候,心疼的时候,一抬头,就能够看到你。”
“你干吗要去招惹那个一根筋?真是的。”桥生拍了拍顾未的头,将她背起来,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颜昭阳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医院,医生帮顾未消毒包扎的时候,颜昭阳一直在和桥生聊天。
顾未在心里碎碎念,也太不自觉了吧,灯泡的瓦数都多高了,难道她没感觉到耳根在发热吗?
包扎好以后,顾未迫不及待地单腿跳到桥生面前抱起他的胳膊说:“我们回家吧,天黑了呢。”
桥生的身体一僵,旋即笑了:“顾未,你在医院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先将颜昭阳送回家。”
“可是我才是病人啊!”
“你没看最近的报纸吗,女孩子走夜路很不安全的,你乖啦。”
没等顾未发表意见,桥生便与颜昭阳并肩走出了医院。
医院的白炽灯很亮,顾未的脸色苍白,她看着桥生清俊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内心的痛,又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顾未想,桥生,明明我们近在咫尺,却在这一瞬间,让我觉得我们瞬间天涯。我甚至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距离,什么样的温度,才能够在即使闭上眼睛的时候,更好地看见这个你。
6月,高考来临。
顾未想去看看沈凉,然而之前的矛盾还清晰地存于脑海,纠结了好一会儿,始终还是没去。
高考那天天气晴好,天空蓝得透明,顾未不用上学,一大早就坐在门前假装看书。
沈凉在沈爸爸沈妈妈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出门,手里只拎了一个透明的文具袋,路过她的时候,没有转头。
沈凉瘦了,颀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的尽头,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感。
深夜,顾未已经睡去,沈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沈凉没有回家,手机也一直处在关机的状态。那个晚上,惊动了好几家人,大人们纷纷发动各种能联系到的关系,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二天沈爸爸开车去沈凉考试的学校,同考场的学生告诉沈爸爸,沈凉昨天就没有来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