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涩(12)

还了他新的吉他摇棒,没待多久我离开了。

一觉醒来,望着和煦的阳光,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纯洁的大奔儿头小豆眼,舟童和一群年轻漂亮的痞子蹲在路边……交往中相互吸引,我被他的温柔感动也痛恨他的背叛,不如搞死他再来一回。他怨我冰冷令他心寒,可我只会用糟践示爱、防御、较量,赢了行为输了心。舟童那么爱笑令我舒展,那么脆弱致我们分开。

“星,你带这么多人进来一张票不买?咱们生意不好,多卖票多些收入嘛。”当老板的冲我要生意。

“他们消费酒水了。”

“再买些门票咱们收入还能多嘛。”

生意好不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帮高中同学的忙。这点钱想让我干什么?灯控和荧幕都我一人忙活,整晚不得闲,DJ台的小姐们懒散惯了什么都不管,还请来两个舞院的,挣钱不比我少。刚才与其中一个在卫生间狭路相逢,看着我的秃瓢儿,她双手交叉胸前颇为赞许:“你很会包装自己。”

放屁!我心想,面儿上皮笑肉不笑的,算是做了回应。

“你让他们买票,不买不能进。”老板娘有点急了,手敲桌面。

“我让他们回去,你给我结账吧。”说话间我脸发热。

这夫妇俩从四川赶到北京想用开火锅店的成功经验经营舞厅,只重硬件不重软件,以为选在八大院校附近就可辐射硅谷了。多亏大眼睛男孩为亲近慕子义与我相识,带来不少朋友,好多人轮流找我,使冷清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我辞去工作后,一群人梁山好汉般走出舞厅。

大眼睛男孩追慕子义纯粹瞎掰,人家吃得饱穿得暖才不会退而求其次,更何况大眼睛男孩于慕子义而言,属次而次次之。

时不时有陌生人淘着我电话号打来:“星,咱们能认识一下吗?我住后海,听大眼睛说你像男孩,我不以为然,那天见了真看不出你是女的。”

“噢……行,我家离你倒不远。”反正我好奇心重,有的是时间精力。

……

我的爱情总不顺心如意,这次想找个家住二环以里漂亮不窝囊的男朋友,去几次派对没发现人才。今天大眼睛男孩带一个符合少半拉条件的朋友参加演出,我揪起发烧的慕子义到酒吧赴约。不窝囊对我们的相识很满意。他总体感觉还可以,只是长得有点太水灵。不窝囊演出时慕子义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他。散场后,不窝囊发现钥匙没带,眼睛看着我问谁能跟他回酒吧取?没容我回答,慕子义自告奋勇跑上前。不窝囊愣了一下,我在车里与他对视一秒,关上车门,和其余人各回各家。

无论大眼睛男孩说多少不窝囊干的龌龊事及慕子义多么的不地道,人俩就是黏上了。睡人不眨眼的不窝囊在慕子义这儿崴泥了。我初尝友情背叛的滋味载满二斤泪跑回家。她为萍水相逢的男子弃友情于不顾,虽初交也可见其性,与深啡刁艳一样贱如潮水。

夜,父亲回家顶着大压力似的说:“这儿不能住了,太危险,周六前得搬家,我看好一套两居室,你们搬到那儿去。”

我和妈信以为真,觉得只要条件相当,换个地方住没什么不好。谁料节骨眼上我爸尽干没谱儿的事——连两居室的影儿都没见着。末了,桐桐把他家花园村的空房租给了我。住了些日子,没听说人定湖的家里有什么动静,我却生出了一个至今仍懊悔的可恶念头。

趁父亲悠然时,我进谗言:“房子住不了空着也没用,租给别人跟咱们脱不了干系,不如……卖出去。”

“再说……”没想到父亲思虑半晌竟说出这么句话。本以为他会拍案而起骂我一顿,既是这样,我便贼狐狸般得寸进尺又跟了一句:“空着也不敢住,不如换成钱还你的债。”

沉默半晌,父亲阴着脸:“先打听能卖多少钱。”说完一脸沉重,拿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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