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方忆柔的话，余文波痛苦极了，他定定地看着合子，忽然跑去洗手间。大胡子管理员正撅着屁股在疏通马桶，回头见他跑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余文波没理他，洗手池的架子上放了一面小圆镜，据说放在洗手间里的镜子能照出鬼影，他抓过镜子跑回客厅对着合子照去。
镜中，合子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他又用力拽拽她的短发，想看她是否戴着假发，可她没有。
“我说先生们女士们，够了，我们可不是大半夜冒着风雪跑来这受冷落的。”黑人警长对他们将自己这帮人晾在一边表示出不满，他转头吩咐手下，“好了，伙计们，带上这位先生，我们得走了。”
“警察先生。”方忆柔拉住余文波，担忧全写在了脸上。
“放心吧，夫人，我们会替这位先生请心理咨询师，如果证实他确实出了状况，我们会提前把他送还给您。不过您得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明白吗？”
“忆柔，他跟你说了什么？”余文波从黑人警长的表情及他看自己的眼神里猜出了几分，他不认为自己心理或精神有问题，虽然他现在脑子一团混乱，也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我说你这家伙，跟我们走吧。”杰西有些不耐烦了。
“Aaron，他们要带你走，他们认为你心理……”
“不，我心理没问题。”余文波打断方忆柔，“我可以跟他们走，但我不能将你和她留在家里。”
“Aaron！”方忆柔转头看着合子，给了她一个充满歉意的苦笑，而后对余文波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我要害Bonnie不会等到今天，相信我，Aaron。”合子看上去无比真诚。
眼前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啊？世上哪有鬼？可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一幕，余文波心里总觉得忐忑。他试图劝说方忆柔去酒店住，但转念想到，如果合子真是鬼，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何况酒店能防得住合子吗？
“真见鬼，我们可没时间跟你闲耗。”杰西上前架起余文波的胳膊就往外走，黑人警长耸耸肩，对方忆柔和合子说：“女士们继续睡吧，晚安。”
管理员修好马桶出来，见他们要带余文波走，鼓鼓眼说：“一切都结束了吗？噢，太好了，我也完事了，还等什么呢，一块儿下去吧。”经过方忆柔身边时，他突然凑在她耳边说：“你得给他请个心理咨询师。”
“谢谢。”方忆柔拉着合子跟了出去。
下楼时，余文波不安地回头看她俩，却恍惚瞥见隔壁老康家的房门被悄然关上，再瞧，那门静静关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难道真是他的幻觉？天啊，余文波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从大厦出来，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女尸坠落之处，和上次一样，除了警察们留下的脚印，雪地上空无一物。
伫立窗前，方忆柔默默望着警车载着余文波驶离自己的视线，美丽的眸中满是忧虑。合子在边上叹口气说：“Bonnie，我想我还是搬走比较好，两天内我会尽快找到便宜的公寓。”
“合子，我现在心情已经够糟糕了，你就别再添乱，房子慢慢找吧，别和Aaron计较，他……”
“你相信他确实出了问题，所看见的都是幻觉对不对？我早说过，他能出现一次幻觉就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方忆柔心烦意乱地摇摇头，“Aaron其实是个骄傲的人，他立志要成为大作家，如果警方请来心理咨询师证实他真患有心理疾病，这会毁了他的！”
“可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心理咨询师，他还需要心理医生，他必须服药，否则最后毁掉的不仅是他还有你！Bonnie，你想想，这次他的幻觉是不是比上次更严重？今天他能把莫须有的女鬼看成是我，明天就能看成是你，到时谁能保证他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