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这时放下筷子对我说:“龙池啊,我知道你是为那个被我送出国的小妞而心臆难平,跟你说,为一个女人伤心太不值得了,女人是男人的手表,成功男人要有四块表,第一块是怀表,心灵深处的精神寄托,越隐秘越好,说白了就是红颜知己;第二块表,是进口手表,越漂亮越好,给男人装点门面,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要带上她,也就是小秘;第三块表,电子手表,越新越好,用过扔掉,三陪小姐野花之类;第四块表,是全自动手表,不上劲照样跑,也就是老婆。最后叮嘱你一句,成功男人要把时间安排好,千万不能给她们吵。”老总说完,头仰在椅背上,哈哈大笑。
我操!我心里骂了他一句,你想让我入邪门歪道哇!
见我不言语,他又说:“成功男人还有四句话要记住: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老牛吃嫩草,天涯何处无芳草。”
天啊,我今天真遇上教父了。
面对老总的教诲,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时,老总又往我的杯子里注酒说:“人生很短暂也很漫长,男人要好好把握自己呀,要知道能得人身是不容易的。对男人来说,最要紧的是赚钱,有了钱你就不愁没有女人了。”他哈哈笑起来。
他在滔滔不绝谈金钱的时候,笑容最灿烂,而对某个人来说,那灿烂的笑容往往就意味着坏消息。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对老总最好的回敬。
不久,我就跳槽到了报社,先在社会新闻版跑新闻,后来报社的经济版与世界经济早报联营,我成了香港驻内地记者站的记者。忙里偷闲又谈过三次恋爱,每次都是实战性的婚姻演习,可最终没有一个女人跟我步入婚姻的圣殿,因此我到了过午之年,仍是形影相吊。 我妈妈为我的婚事愁白了头,过去她只是在电话里催,现在我回到家面对着她了,她不把我的神经说崩溃了是不肯罢休的。
我想跟妈妈说我不是为了自己的婚事回来的,是为了木月文给您画的那幅《秀春图》回来的,可妈妈的心思全在我的婚姻上,她说如果我再不结婚,她就难以在左邻右居面前抬起头来了。
我被她吵得头脑发胀,便趁她出去买菜的时候,溜出家门,沿着天浦县的大街行走。
如今的天浦县大街早已不是我儿时的大街了,可以说变得面目皆非了,一条凤凰大道横贯南北,北端的凤凰阁与南端的凤凰台遥相呼应,吸纳了天浦县无尽的风水,还有木月文纪念馆建在雨山之上,它的对面是一条喧闹的马路,马路两边开了数家画店,招牌上写着专门经营木月文的书画,当我走进画店的时候,发现如今画店里悬挂的书画大多是一个叫山僧的老和尚画的简笔画,寥寥数笔就将人带入了一种禅境。这位山僧,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在距天浦县城二十多里远的猛虎岭寺庙当住持,猛虎岭属老鹰山的一部分,我妈妈曾带我到那里烧过香,寺庙的墙壁上都是山僧画的壁画,多是山中藏古寺的画面,本来他的画是画在宣纸上的,可挂起来就被人偷走,山僧无奈之下,就在墙壁上绘画,墙壁太高,他就将画笔绑在木杆子上。山僧崇拜木月文,上世纪七十年代曾专门下山去拜访木月文,回来后根据自己的记忆为木月文画了一幅肖像,据说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