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就是这样逃跑的 路上(7)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是第二个。

“为什么这个女的知道?”这是第三个。

“她跟他比我跟他亲近。”这是第四个。

四个霹雳雷火蛋噼里啪啦连续在许诺胸口脑海炸开,特别是最后一个结论性大霹雳,让许诺怒火攻心,她立即抓起电话准备兴师问罪。

“许诺。”启开很快接了电话。

“忙吗?”许诺故作镇定。

“你说。”

“可能会很长的。”

“要不下班以后再说。”

“不行!”

“那你说。”

“你考了司法考试?”

“是的。”

“通过了?”

“前天才出的成绩。”

“真棒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是嘛!看来你先给别人了呢。”

“你在说什么?”

“有人比我先知道吧?不是前天出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等你一年以后当了律师的时候?”许诺气得周身发抖。

“你是说我QQ心情回复的那个女孩吧?”启开似乎料想到迟早许诺会就这个事情质问自己,所以非常淡定。

“行,够自觉,说吧。”

“她也是这个律所的,是个同事。”

“同事,我也没听你说起过。”

“你别瞎想了,我下班来找你再说。”

许诺不知道是因为一张司考的成绩单,还是一个神秘的女同事,或者是自己已经不再自信的阴暗心理作祟,总之,从那天开始,她觉得启开不再跟以前一样了,包括他的眼神,他说话的方式、内容,甚至连吃的东西——他以前从不喝酸奶的,也许是因为那个女的喜欢喝,他也开始喝了。许诺这样认为。

她开始问他各种奇怪的问题,诸如,你腻了吧?你喜欢别人了吧?你嫌弃我了吧?启开从最初觉得可笑欣慰,到渐渐觉得腻烦不可理喻,他不再解释不再哄她,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有猫腻。以这样变了质的关系又相处了两个月之后,冬天让许诺更加觉得没有安全感,她想逃跑——逃开冬天,逃开待业的尴尬,逃开变质的恋情,也许放一放,也许柳暗花明。

可越来越沉默的启开依然在原地以沉默伤害着越走越远的许诺。火车穿梭在山洞里,偶尔见得天日的亮光也随着太阳落山而逐渐难以分辨。许诺又拿出了一盒泡面,她倔强地继续选择了麻辣口味,她一定要让“大部队”快点到来。

最终在她的分外努力下,在她把一大塑料袋的零食都染指过一遍之后,她在漆黑的走廊里摸索着并且胸有成竹地大步走向厕所。因为整整一个晚上,她被很多屁骗了很多遍,为了很多响屁臭屁蔫屁跑了很多次厕所,干了很多次脱裤子放屁的蠢事后,她总算能分清到底是屁的感觉还是便的感觉了。

“大部队”的到来没有许诺想象的那般轰轰烈烈,被折腾了良久的许诺终于愤然决定爬上上铺睡觉,管它三七二十一。此时上铺时间颇妙,因为早已熄了灯,她的屁股不会再遭受目光小摁钉的攻击了。

许是坐凳子跑厕所消耗了许诺太多体力,加上之前撞头撞得晕晕乎乎,她睡得非常沉非常死。第二天一早旁铺的小孩哭闹也没能吵醒她。她妈妈给她打来的电话固执地响了一次又一次后,她终于在几乎无意识的情况下接听了起来。

“嗯。”她含糊不清地说。

“还在睡啊?有个事问你一下。”许诺妈妈的声线很高,听上去像二十来岁的姑娘。

“嗯。”她继续无意识地说。

“你四姨给我来电话说他们市的电视台在招聘记者,你要不要试一下?”

“嗯。”她继续在当复读机。

“你醒醒!跟你商量重要的事呢!许诺!你醒醒!”妈妈顿时也成了女高音。

“啊?”许诺终于被惊醒,一秒钟。

“你要不要试一下电视台记者,试的话给你报名考试。”

“嗯。”她又迷糊过去了。

“那我可报了,你可是同意了的。”

“嗯。”

等到许诺的火车抵达她四姨所在的城市时,许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报名参加电视台的招聘考试了。她原本只是打算在四姨家住上几天,再继续北上回家。四姨的第二个宝宝刚刚满月不久,她也多年没有见过四姨了——这也是她逃开启开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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