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队叫“熊猫” 1

陈纳德坐在办公室里,用他的派克牌钢笔敲打着桌子,哈维·格林劳和斯基普·阿代尔坐在他对面。他们正在等约瑟夫·艾尔索普(陈纳德副官),准备一起商讨志愿队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艾尔索普刚从仰光返回,正在换他那套像叫花子一样肮脏的卡其布丛林服,再过几分钟,才能过来。

陈纳德把目光投向窗外,天空上,他的队员正在训练。他们熟练地滑行、翻滚、俯冲,进行着各种复杂的编队和射击,俨然一些深经百战的老手。他满意地点着头,又想起与威廉·波利的争吵,兀自地笑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波利是正确的,正如他所说,这些年轻人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人选了。这几个月,他见证他们的每一个变化,他们的进步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大大超出预想。他纳闷为什么当时他会怀疑他们的能力呢?他想了很久,只有一种解释能勉强说得通,即原本希望他们是一些受过训练的战斗机飞行员,那样他们一抵达缅甸,就能投入战斗。

但是有一件事,他永远也不能原谅威廉·波利,那就是他与科蒂斯·赖特公司的那场官司,这完全是波利的错。这家伙太卑鄙了,简直是无理取闹。这100架P-40一点不关他的事,自然不会付给他“中介”费用,可他却不依不饶,威胁要诉诸法律,使飞机迟迟不能运出。而这几个月的耽搁,对中国的抗战和民众是致命的。他毫不怀疑,几个月来,一定有超过上万名中国民众因遭到日机的轰炸而死去,而这些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其实,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早已成竹在胸了,但有几个方面仍没有确实的把握,需要听听那些下属的建议。更重要的是,他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接下来将要做些什么,以便更快进入临战状态,以免到时手足无措。

所以,一等艾尔索普落座,他就开始了他的讲话,连平时先要点支骆驼烟的习惯也省略了:“现在,是11月中甸,既便以最快的速度,下月4日让我们投入战斗也是难以实现的。稍有差池,就要到明年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真正履行职责的时间只有区区的6个月,却会拿到12个月的薪水,这对中国人是极不公平的。他们盼望着我们尽快去保护他们,而我们却躲在远离战场的地方日复一日地训练,视而不见日本人的掠夺和屠杀,难道不应该脸红吗?”后面的几句话,他提高了嗓音,一边审视着其他三人的表情。

他们互相对视着,沉默了良久。

“上校,你是不是已有什么好的计划?”格林劳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都叫他上校,那是中国政府授予他的军衔,这在无形中,也提升了他们的身价。

“只是一个小小的想法,但还不太成熟,”陈纳德说,又用他的钢笔敲打了一下桌面,“现在,我们的全体队员到齐了。我想把他们分成3个中队,每个中队进行半个月的合练,熟悉一下自己的队友,然后就去中国。”

“这倒是个好办法,”阿代尔饶有兴趣地问道,“上校,你准备怎样组建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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